“蘇小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威爾的身體稍稍往前傾了點，語氣雖稱不上贊賞，但也算是肯定了。“謝謝。”蘇韻客氣的回答。“不過我對你方才的那番言論，持保留態度。”話鋒一轉，他接著說道，“你說什么不被標簽所影響，是真的這么想，還是只不過自己分辨不出來，所以才用了這套說辭？”不等她回答，他又接著說道，“當然了，無論如何，你的答卷的確是比其他人更精準一點，無論從哪個角度，你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這是肯定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把她單獨叫了過來，并沒有在剛才說出這些話來。“其實這一點我跟您一樣，我也不太贊同您出的這道考題，其實這道題，本身就是個悖論。”她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反而心平氣和的說道。“哦？”挑了挑眉梢，威爾的語氣里有那么點不以為然。顯然，他并不把她的話當回事，覺得不過是她為了挽回自己面子的強詞奪理，事實上，這次的考核結果，他并不是很滿意，他其實想從中挑選優秀者作為自己的弟子的，但是結果差強人意。而蘇韻雖然是第一名，可打從他的心底，就不覺得華國人在這一行里面能做出什么成就來，他從骨子里，是存在著偏見的。“您出這道題，是不是想讓我們都摒棄其他外界因素的干擾，回歸到作品本身，不問作者出身，只論作品本身是否優秀？”她先問道。威爾頓了下，他輕輕點了點頭，不可否認，他的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其實作為一名調香師，更該關注的是作品本身的價值，現在太多人，只關注名字，貼上大師的標簽，就可以賣出高價，就可以吹捧上天，而作為新人，就很難出頭。他覺得，應該打破這種畸形形態，應該讓大家拋開那些雜亂的想法。“可是您刻意在瓶身上貼上標簽，而且故意寫上自己的名字，卻偏偏讓大家不要去關注作者，從本質上說，您也是過于重視外在名譽對作品本身帶來的影響力了。您想用作者來干擾我們，又讓我們不要受到干擾，這本身，就是很矛盾的。”威爾搖了搖頭，“如果你們只關注作品，就不會去注意這個了。”“你不是做到了嗎？”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的確如此。蘇韻笑了起來，“并不是。我只是說，作者是誰，對作品本身不應該有影響，但不代表，我不會去想作品的作者是誰。”“作品和作者，本身就是不可分割的，我們身為調香師，調出了不同的香水，而每一款香水都有它的獨特之處，它們的獨特，就是不同的調香師賦予的個人色彩，這是不可抹殺的。”隨著她的話，威爾從最初的不以為然，淡漠以對，到后來，慢慢的坐直身體，微微頷首，眼底的光芒也變得不一樣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蘇韻，“你說的這么頭頭是道，那你猜得出這作品是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