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看不得你挨凍。”陸沉嶼把傘扔給他,冷笑,“要追人就光明正大地追,苦肉計算什么本事?”
顧彥之耳尖通紅,卻倔強地仰起頭:“我才沒演苦肉計!我是真的想等她!”
陸沉嶼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轉身:“跟上。”
當林舒微聽到敲門聲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陸沉嶼拎著渾身是雪的顧彥之站在門口,而少年懷里還寶貝似的護著那杯早已涼透的牛奶。
“他太吵了。”陸沉嶼抿抿唇,“你來處理。”
說完,他松開手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顧彥之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林舒微卻突然紅了眼眶。
“為什么”她聲音發抖,“為什么偏偏是現在?”
為什么在她終于學會放手的時候,他又以最殘忍的方式回來?
顧彥之慌了神,想上前又不敢,最后只是輕輕把牛奶放在桌上:“你別哭,我這就走”
他轉身的瞬間,林舒微卻抓住了他的衣角。
“車禍是真的,救人是真的。”林舒微不敢陪他演下去了。“但失憶?顧彥之,你演得太過了。”
眼神漸漸陰郁,最后他突然低笑起來,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自己演的那么像,林舒微卻還是發現了。
本來他想掙扎,想繼續裝傻充愣,但當轉身看見林舒微紅著的眼眶后,他放棄了。
“是啊,我沒失憶。”他一把扯掉額頭的繃帶,露出下面早已愈合的傷口,“可我寧愿瘋了!”
他將她抵在墻上:“你知道這一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我看著你和陸沉嶼出雙入對,看著你把親手畫的畫掛在他的房子里!”
“我甚至”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甚至夢見你穿著禮服,站在他身邊”
林舒微冷冷打斷:“所以你就裝成少年時的樣子,想讓我心軟?”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你曾經愛過的我。看看我們本該有的未來。”
林舒微看著眼前這個滿眼哀求的男人,忽然覺得陌生又可笑。
他裝得那么像,像那個會為她熬夜抄筆記的少年,像那個背著她走過十公里山路的顧彥之,像那個曾經讓她滿心滿眼都是歡喜的初戀。
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她不該也不敢陷進去。
“舒微!”見她轉身離開,他聲音發顫,“如果如果我是真的后悔了呢?”
她停在門邊,沒有回頭:“顧彥之,你知道破鏡為什么難圓嗎?因為哪怕重新拼好,裂痕也永遠都在。”
那天,顧彥之最終還是放她走了,但他終究還是不肯放手。
他站在顧氏集團頂樓,身后是呼嘯的風,面前是鏡頭。
“林舒微。”他眼里滿是執念,“我給你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
“回到我身邊,或者,看著我跳下去。”
他知道她在看,他知道她心軟,他賭她還會為他回最后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