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瑜伽館的前奏在拉鋸和沉默中完成了。
開業前最后一周,陳滿意幾乎是踩著陀螺在忙。
白天談課程談合作,晚上回家還要陪小熊貓讀繪本,硬是把時間表活成了戰斗計劃。
林菲菲也不遑多讓,自己擼起袖子補墻漆。一手提著樣板,一手拎著油漆桶:“為什么這個白跟那個白不一樣?”
裝修隊被她訓得服服帖帖,生生主動熬夜把收尾的活兒按時干完。
驗收的時候,陳滿意站在剛刷好的白墻前,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合伙人還能要。
兩個人像是各自拉著一駕馬車,往同一個方向疾馳——一個負責讓瑜伽館長得好看,一個負責讓它活得下去。
爭吵常有,分歧也不小,但磨合久了,兩個人也找到了解決辦法。凡遇到意見不合,陳滿意只甩一句:“你負責外表,我負責靈魂。”
林菲菲斜她一眼:“麻煩考慮一下內外兼容,別讓這靈魂太土。”
吵吵鬧鬧間,瑜伽工作室終于開張。
開業那天,門口立起了氣球拱門,玻璃門上貼著手寫的開館祝詞,像一場來得稍遲卻熱情不減的青春慶典。
更特別的是,這一天起,陳滿意和袁帥的家庭模式也發生了對調。
早上,她踩著早高峰沖進地鐵站,而他推著嬰兒車在菜場挑土豆。
她在瑜伽館帶著大媽們做下犬式,他在家里和小熊貓研究佩奇和恐龍的邏輯沖突。
林菲菲調侃:“你家不錯——老婆掙錢養家,老公帶娃持家。”
“都是讓生活逼的。”
“你這老公也真不錯,這年頭還真有男人甘心做賢內助?”
陳滿意聳聳肩:“他不光是老婆的賢內助,還是他爸媽的全職兒子呢!”
袁帥成為“全職兒子”,并非出于理想,而是現實所迫。就像每個全職媽媽、全職太太那樣。
在這個家里,若想生存,就必須證明自己還有“用”。
既然不賺錢,那就提供點別的。但思來想去,堂堂三尺男兒,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連點兒“別的”都找不出。
他的存在只是門口的一雙鞋、沙發上的一攤泥,餐桌前的一雙筷子,似乎他在與不在對這個家也并沒有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