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曾說過:“一個w進去,兩年后能回來10個w,節奏穩了,鈔票排著隊的進賬。”那時候蔣晴只當聽個樂,但現在,只恨當初怎么沒多投點。
老袁也恨,恨自己怎么沒堅持下來。要說他99的選擇都是穩賺不賠的,只不過是栽了一個跟頭,摔了一跤。誰還沒有栽跟頭的時候?巴菲特也不可能百發百中。照這么說,老袁覺得自己的天賦又回來了。
那天晚上,他抱著手機窩在沙發上,刷了一晚上股票投資小視頻,邊看邊記,
還得拉著兒子討論:“我跟你說,宗旨就一個——低買高賣,不追高,不戀戰。你也學學!”
“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的話,袁帥已經不想說了,他知道,這話說了也是白說。老袁一旦貓上什么東西,非得是撞了南墻才肯回頭的。
周末午后,老館子里光線昏黃。老袁特意穿了西裝,站在包間門口等客人的檔口還在沾著唾沫擦鞋呢。
吳先生倒是穿得很隨意,夾克旅游鞋,鞋白得晃眼。他笑得很溫和,一見面就朝老袁伸出手來:“第一次見面,久仰久仰,常聽蔣女士提起您。”
蔣女士?這稱呼他聽著有點扎耳。
老袁攥著吳先生的手,使了點力道,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回敬得倒是挺客氣:“我也早聽說您投資有一套。我不太懂您這行,今天正好討教。”
虛偽的笑聲回蕩在包間里。
老袁雖說不懂,但飯桌上嘴可是一直滔滔不絕。昨天晚上從小視頻里學來的那些專業詞匯湊在一起,堆砌成任誰都聽不懂的晦澀語句。
“我那時候做波段,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哪個票有主力鎖倉,哪只是情緒票沖高回落的炮灰。你們現在炒股都靠app盯k線,我以前看盤口都不用拉圖,盤口異動我都能聽出來節奏。”
吳先生靜靜聽著,一口菜咀嚼得很慢,像在欣賞一場表演。
蔣晴聽不懂,有種“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感覺。但不用聽懂就知道,老袁這是又吹上了。
她剝了只蝦,堵住他的嘴:“吃菜吃菜。”
他含上蝦,覺得風頭出得差不多了:“吳先生的思路呢?我說了這么多,也想聽聽高見。”
吳先生擦了擦手上的油漬,輕聲說:“我不太追風口。也不是特別看重產品。”
“那您看什么?”
“人。”吳先生微笑,“我不投項目,我投人。”
飯桌靜了一下。
“我只信一個原則:錢不是跟著風口走,是落在踏得穩的人手里。”
蔣晴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趕快舉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來,吳先生,我們倆一起敬您。”
老袁愣了愣,也跟著舉杯,可臉上的笑意有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