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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
沈徹的臉在手機(jī)光下慘白如紙。
“什什么生意?”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他身后。
那股從碎裂鎮(zhèn)紙中逸散出的黑氣,已在他背后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一個穿著清朝服飾的女人,舌頭伸出很長,正幽幽地盯著沈徹的后頸。
正是那吊死鬼,張秀英。
“你弄碎了我的安身之所,驚擾了我的清凈?!?/p>
女人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恨,在當(dāng)鋪里回響。
“你,該怎么賠我?”
沈徹全身僵硬,他能感覺到背后那刺骨的寒意,卻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鬼真的有鬼”
他身后的一個女助理已經(jīng)崩潰,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我輕輕敲了敲柜臺。
“張女士,別急?!?/p>
“按照規(guī)矩,既然他毀了你的當(dāng)物,那他,就得賠你一件新的。”
我看向抖如篩糠的沈徹。
“當(dāng)鋪的規(guī)矩,以物換物,等價交換。”
“你毀了她的‘執(zhí)念’,就得用你自己的‘執(zhí)念’來換?!?/p>
“你的執(zhí)念是什么?是全網(wǎng)幾百萬粉絲的追捧?是‘打假天王’這個名號?還是你這張顛倒黑白的嘴?”
沈徹驚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搖頭。
女鬼張秀英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笑。
“他的嘴,最該死!”
“就是這張嘴,信口雌黃,污我名節(jié)!”
“我要他的舌頭!”
話音未落,女鬼的黑影猛地?fù)湎蛏驈亍?/p>
“啊——”
沈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整個人向后倒去。
他拼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可那黑氣卻如跗骨之蛆,從他的指縫間鉆了進(jìn)去。
他劇烈地掙扎,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
幾秒鐘后,一切歸于平靜。
沈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
猴子壯著膽子,用手電筒照向他。
“徹徹哥,你沒事吧?”
沈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一連串模糊不清的“啊吧”聲。
他的舌頭,還在。
但是,他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他成了一個啞巴。
直播間的手機(jī)掉在地上,攝像頭恰好對著這一幕。
彈幕在短暫的死寂后,徹底瘋了。
【臥槽!發(fā)生了什么?徹哥怎么了?】
【這不是特效!這不是特效!我發(fā)誓!】
【報警!快報警?。 ?/p>
我走到沈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第一筆交易,完成?!?/p>
“現(xiàn)在,輪到下一位了?!?/p>
我的目光,緩緩移向了那個把陰陽賬本念出來的助理,猴子。
猴子被我的目光鎖定,嚇得連滾帶爬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
“不不關(guān)我的事!是他讓我念的!是徹哥讓我念的!”
他指著地上口不能言的沈徹,拼命地甩鍋。
“哦?”
我身后,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那你在念到我的時候,為什么笑得那么開心?”
猴子驚恐地轉(zhuǎn)頭,看到一個穿著破爛軍裝、胸口有一個巨大窟窿的士兵身影,正站在他旁邊。
那是賬本上記載的,民國二十六年的戰(zhàn)死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