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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天啊,我們剛才都在干什么?”
“我們居然為了一個精神病人的瘋話,打了自己的同學?”
“周明凱這下玩完了,不僅婚結不成,還得罪了陳凡。”
周明凱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他為了這場婚禮,不僅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他為了在同學面前炫耀,把話說得那么滿,甚至不惜對我施以暴行。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精神病人荒誕不經的謊言之上。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被赤裸裸地剝開了外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份驕傲,那份虛榮,瞬間碎成了粉末。
“陳凡!”
他猛地轉過頭,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鎖定我,仿佛我是他所有不幸的根源,
“都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跑來多管閑事,我怎么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為首的警察隊長皺著眉頭走上前,用警棍指著他:
“夠了!還敢在這里叫囂?你們所有人,涉嫌聚眾斗毆、故意傷害,全部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幾名警察立刻上前,用冰冷的手銬銬住了周明凱和張偉等幾個動手最兇的人。
周明凱被押著往外走,經過我身邊時,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陳凡,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在拘留所里度過的72小時,是周明凱人生中最黑暗屈辱的時刻。
冰冷的鐵欄,昏暗的燈光,同監室里那些充滿惡意和探究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從一個意氣風發,即將迎娶“京圈千金”的新郎,變成了一個階下囚。
成了一個笑話。
他支付了高昂的賠償金和罰款,才終于被保釋出來。
走出拘留所的那一刻,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車去了我的醫院。
我正在門診大廳指導實習生,突然感到一股充滿怨毒的視線。
一抬頭,就看到了周明凱。
不過才一晚,他整個人憔悴不堪,眼窩深陷,頭發油膩地貼在頭皮上,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也變得皺巴巴的。
唯一不變的,是他眼中近乎瘋狂的火焰。
“陳凡!”
他像一頭發瘋的公牛,徑直向我沖來,一把揪住我的白大褂領子。
周圍的病人和家屬都嚇了一跳,保安也立刻圍了上來。
“都別動!”我抬手示意保安,然后冷靜地看著周明凱,“放手。這里是醫院。”
“醫院?”
他冷笑一聲,揪著我領子的手卻更緊了,
“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婚禮的錢打了水漂,我欠了一屁股債!同學們都在背后笑話我,公司也準備辭退我!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我平靜地注視著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周明凱,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從一開始,我就在勸你,是你自己不聽,還拔了我的牙。”
“勸我?”
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你那叫勸我嗎?你分明就是嫉妒我!你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娶了比你老婆漂亮一百倍的美女,所以才處心積慮地破壞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