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李硯看著我，聲音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我看著那顆人頭，又看了看他，心中百感交集。
我啞聲問道：
“我父親呢？”
“謀逆之罪，已被打入天牢，秋后問斬?！?/p>
我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從我決定和李硯合作起，我就知道，我和沈家，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沈欲微?！?/p>
李硯忽然叫我的名字。
我睜開眼。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動作溫柔。
“從今以后，你不再是沈家的女兒?！彼粗业难劬Α澳阒皇俏业奶渝?。”
我看著他的俊臉，和他眼中的占有欲，心跳漏了一拍。
我定了定神，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你覺得玉面將軍沈決呢？”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書房里，陷入了寂靜。
李硯的目光變得復雜。
他轉身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
他將一杯遞給我，自己將另一杯飲盡。
“沈決”他重復著名字，語氣里帶悵然，“他是個英雄，也是個傻子?！?/p>
我握著酒杯，沒有說話。
“他明知那是個陷阱，卻還是跳了進去?！崩畛幍难壑?，閃過痛色，“為了家國大義，為了保全手下的將士，寧愿背上通敵的罪名，死在我的劍下?！?/p>
他抬起頭，看著我。
“沈欲微，你和他，真的很像?！?/p>
我的心，猛地一顫。
“都一樣的固執(zhí)，一樣的不要命。”
他是在試探我嗎？
我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劃過喉嚨。
“殿下說笑了?！蔽曳畔戮票版硪唤閶D人，怎能與沈將軍相提并論。”
“是嗎？”李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忽然朝我走近一步，俯下身。
“那晚在黑風山，追風說，玉面將軍不該活過來。”
“他說的，是你，還是沈決？”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從我寫下那張藥方開始，從我提出去北境采藥開始，從我拿半塊兵符開始
直到今晚，他將最尖銳的問題，拋到了我的面前。
我該如何回答？
承認，還是否認？
承認了，他會如何看我？一個欺騙他的女人？一個他親手“殺死”的死敵？
我們之間，還能有未來嗎？
可是否認，我們之間，將永遠隔著鴻溝。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我做出了決定。
“殿下覺得，我是誰，我便是誰?！?/p>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重新拋給了他。
他看著我，然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帶著溫柔。
他伸手，將我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溫暖。
“不管你是誰。”
他在我耳邊，用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你都是我的。”
“是我李硯，此生唯一的妻。”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我伸出手，緩緩地，回抱住了他。
窗外，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新的一天，開始了。
屬于我們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