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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2頁)

小寶沒有說話,只是本就泛紅的眼眶,更加濕潤。

“嚴哥,你胡說什么?!”龐清第一時間不敢置信,聲音都急切了起來,“小寶是你的兒子,你怎么能把他送去福利院?”

如果可以,嚴墨白也不想。

可只要看到小寶,他就會想起魚知非。

想起她的死于非命。

想起這五年間每一次見面,想起每一次不歡而散。

嚴墨白不知道,每一次在自己扔下那些難聽的話離開后,魚知非是怎樣的難過。

這些日日夜夜,她又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也不敢想,只能逃避。

能逃一天,是一天。

“我不會去福利院。”

小寶的聲音驟然響徹耳畔。

嚴墨白倏地睜開眼,就看到他臉上緩緩留下的淚:“小寶”

他下意識上前,心疼的想替小寶抹掉眼淚。

小寶卻先一步抬手擦干,重新看向嚴墨白:“我不會去福利院,也不想跟著你。”

“之前也只是因為媽媽想讓我跟著你,僅此而已。”

隨后,他不再看嚴墨白,轉身往外走。

人卻被龐清拉住。

她譴責的看著嚴墨白:“這段時間小寶住我家,我會照顧。”

“嚴哥,我知道你不是逃避的人,我希望你能盡快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

“魚知非是死了,但小寶還小,身為父親,你該承擔起你的責任。”

說完,龐清就帶著小寶離開。

“砰!”

防盜門被甩上的那一刻,聲音巨大。

仿佛驚雷劈在耳畔。

嚴墨白呼吸一顫,久久沒有動作。

他不是逃避的人嗎?

嚴墨白有一瞬間的恍惚。

以前,魚知非在的時候,他確實不是。

不論遇到什么事,他們都會一起面對,一起扛。

可后來魚知非走了。

那五年里,他逃避魚知非的背叛,逃避她不再愛他,逃避她不要他

逃避,早就刻進了他的骨子里。

這一次,也讓他再逃避一次吧。

嚴墨白無力的將自己摔在沙發上,任由漆黑的夜色將他慢慢籠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警局,找領導要了外派的任務,幾乎不在京市停留。

可即使如此,魚知非的身影還是時時刻刻出現在腦海里。

抓捕罪犯時。

盯梢跟蹤時。

甚至只是吃了某個分局的食堂時。

他都不受控制的想起魚知非。

想起她總會陪在他身邊,跟他說:“嚴墨白,跑快點兒,就你這速度等你追上,罪犯都跑出百米外了。”

說:“你這樣叫跟蹤?你怎么不直接上罪犯的車,跟他說我是來跟蹤你的?起開,我來開。”

說:“嚴墨白,這食堂味道不錯啊,可比咱們分局那清湯寡水的好吃多了,誒,你說我們能不能跟領導請示一下,別總我們來實習,也讓食堂掌勺的去各個分局進修一下手藝?”

每一個畫面里,魚知非臉上的笑容都那么清晰。

也讓嚴墨白更加痛苦。

最后沒辦法,他只能求神拜佛。

每次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他都會去找當地最靈的寺廟,跪在佛前懺悔,求他們寬恕。

直到這天,他剛從蘇杭最出名的靈隱寺出來。

就在山腳下,看到了魚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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