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聲望過去,薛清清腳邊散落著幾幅我媽生前的畫稿,外面的塑封玻璃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看著我的反應。
我走過去,一把扯下了手背上的黑布,“你走吧,哭喪隊人夠了。”
薛清清細眉微蹙,清澈的雙眸里寫滿了傲氣。
“你們這些有錢人因為一點小錯就踩斷別人的生路,有意思嗎?”
“要不是因為急需用錢,你以為我一個高材生愿意在這做哭喪女?”
“如果你是為了裴硯臣追我的事情在故意使絆子,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們有錢人的愛情游戲不感興趣!”
薛清清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頭高高仰著。
我有點煩她這種假清高的樣子。
在場的誰不知道裴硯臣雖然接連被拒,但還是為她和她媽花了不少錢。
而她現在能有時間跑出來做哭喪女,是因為裴硯臣花重金替她雇了一個護工!
“沈棠!”
耳邊響起裴硯臣的怒吼聲,我一回頭看見了他風塵仆仆站在了靈堂門口。
“你明明知道薛清清是我的人,還讓她來哭喪?”
“當著我的面羞辱她很爽嗎?”
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巴掌落在了我的臉上。
2
“你怎么能打女人?!”
薛清清尖叫著擋在了我身前,“是我自己要來這哭喪的,不關她的事。”
“被她羞辱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薛清清撐開雙手護在了我身前。
寥寥數語,看似為我說話,卻是在為我定罪。
透過薛清清,裴硯臣死死盯著我,恨不能撕碎了我。
“清清,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善良。”
“你是我裴硯臣護著的人,有我為你撐腰,你還怕什么?”
裴硯臣低下頭,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抬眸看向我,恢復了森冷。
“就為了這畫,你就要為難她?”
裴硯臣拿過一旁的棍棒,朝著一排的畫像揮了過去。
“不要!”
我甚至來不及阻攔,裴硯臣又一揮,連帶著花圈、花束、案臺上的擺件全部砸碎了。
尖叫聲混著玻璃碎裂聲,靈堂瞬間混亂不堪。
有些膽小的,捂著嘴跑了。
裴硯臣把棍棒丟了過來,滾到了我的腳邊。
“沈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你在哭喪隊里看見她名字的時候,你就不該用!你用了她,就不該為難她!”
靈堂的布置,是媽媽生前就定下來的。
那些畫和擺件是我們一次又一次去選購的,她說這樣她會走得開心些。
可現在,這一切都被裴硯臣毀了。
“裴硯臣,你知不知道我媽有多喜歡你……”
“可你現在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毀掉了她的靈堂!”
我站在裴硯臣對面,氣得渾身發顫。
“喜歡我?”
“你媽只是喜歡裴家的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