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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2頁)

北疆大捷,蠻族敗退。

我以不世之功,被皇帝親筆冊封為“鎮(zhèn)北侯”,食邑萬戶,世襲罔替。

同時,下旨命我與長公主蕭儀,共同執(zhí)掌北疆一切軍政要務(wù)。

一道圣旨,將我從一個被妻家拋棄的棄夫,一個被污蔑構(gòu)陷的叛徒,推上了權(quán)力的頂峰。

我成了大元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裂土封侯的將軍。

我將遠在江南老家的父母姐妹,全都接到了我北疆的封地。

讓他們遠離京城的是非風波,在這片廣袤而自由的土地上,安享天倫。

在這里,我不再是誰的丈夫,誰的副將。

我就是沈建安。

是這北疆三十萬大軍的統(tǒng)帥,是這萬里疆域的守護神。

一個大雪初晴的午后,蕭儀約我在城外的梅林見面。

紅梅傲雪,暗香浮動。

她站在一株盛放的梅樹下,看著我,忽然開口問道:“建安,你可愿成為我的駙馬?”

她的眼神,一如初見時那般銳利,卻多了一絲我能看懂的,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看著她真誠而尊重的眼睛,心中一片坦然。

我搖了搖頭。

在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前,我又笑了。

“公主,我不愿做你的駙馬。”

“但我愿意,與你成為一輩子的戰(zhàn)友。”

“同生共死,并肩作戰(zhàn),一起守護這片我們深愛的土地。”

蕭儀愣了一下。

隨即,她也笑了。

那笑容,像冬日里最暖的陽光,瞬間融化了她眉宇間的冰霜。

“好。”

她重重地點頭,向我伸出手。

“一言為定。”

我握住她的手,兩只戴著冰冷甲胄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男女之間的愛慕。

很多年后,我從京中傳來的消息里,聽說了顧淮月的死訊。

據(jù)說,她在皇陵中郁郁而終。

臨死前,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她守了半生的那塊冰冷的石碑上,用指甲,生生刻下了我的名字。

建安。

可惜,北疆的風太大。

我早已聽不見了。

又是五年過去。

北疆在我和蕭儀的共同治理下,兵強馬壯,百姓安居樂業(yè)。

曾經(jīng)的苦寒之地,如今商旅往來,牛羊成群,一片欣欣向榮。

我收養(yǎng)了幾個在戰(zhàn)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教他們讀書習(xí)武,將他們培養(yǎng)成才。

我的弟弟沈建平已經(jīng)成了我麾下一名英姿颯爽、獨當一面的得力干將。

沈家,后繼有人。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我獨自一人,登上北疆最高的一座烽火臺。

我站在長城之上,憑欄遠眺。

遠處,是如詩如畫的萬里江山。

近處,是炊煙裊裊的安寧城邦。

風吹過我的臉頰,那道陪伴了我多年的傷疤,早已不再刺痛。

蕭儀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將一壺溫熱的馬奶酒,遞到了我的手中。

“在想什么?”她問。

我拔開瓶塞,仰頭喝了一大口,感受著烈酒入喉的暖意與辛辣。

我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唇邊漾開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滿足的微笑。

“在想,”我輕聲說,“這一世,活得真好。”

前世那些撕心裂肺的愛恨情仇,早已消散在了北疆凜冽的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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