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王桓拔出了手里的劍,“你先躲一躲。”
他的人到了,外面的殺手自然也都到了。
“好。”
裴幼薇抱起幼虎,以最快的速度往后跑去。
剛剛藏到一塊石頭背后,前面就響起了激烈的打斗聲。
哀鳴,殺聲,虎嘯,混在一起,直往人的腦子里鉆,裴幼薇難受地捂住了耳朵。
鋒利的長劍破心臟而出,王桓以袖遮面,擋住了一大片血霧。
在他身側,雌虎吐出了半條殘腿之后,興奮地躍起,轉瞬就撲倒了另一人,一聲慘叫后,被它叼出來的臟器還在跳動。
地上,七七八八地躺著一群人。
王桓連殺五人,其余的都是被老虎咬死的。
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了十余人。
王桓一抖劍上的血珠,慢條斯理地開口,“諸位,算計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兩虎張開滴血的大口,吼聲震耳欲聾。
他們以幼虎為餌,想讓王桓葬身虎腹,誤打誤撞之下,自己人卻被老虎活活啃食,慘死當場。
王桓的佩劍,名喚含光,劍刃薄如蟬翼,血不留痕,冽如霜雪。
含光割斷最后一人的喉嚨,一擊斃命。與王桓的為人相反,他的劍法出奇地質(zhì)樸,低調(diào),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動作。
他揮起的每一劍,都是為了sharen,僅僅是為了sharen。
裴幼薇有些奇怪他為何不留活口,逼問真兇。
王桓眼睛泛紅,頰側的血跡順著眼尾,自脖頸滑落。裴幼薇見到他的時候,血還沒干。
“長公子。”
裴幼薇將手里的錦帕遞上。
王桓隨手接了,胡亂擦了一把臉——將血暈染的面積更大了,裴幼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的王桓,全然不復往日的清冷貴公子模樣,倒像極了話本里的修羅,讓人膽寒心驚。
親衛(wèi)終于趕到,跪了一地。
肉眼可見地,他們渾身都在發(fā)顫。
修長的十指沾滿了血污,王桓皺著眉,很用力地去擦。
此時此刻,除了老虎吃飽喝足后的靨足喘息,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壓抑至極,裴幼薇清咳一聲,柔聲勸道,“長公子,您傷勢很重,需好生處理。”
王桓擦手的動作頓了一瞬,目光滑過裴幼薇,定在了親衛(wèi)身上。
“公子恕罪,屬下屬下無能,愿以死謝罪。”
為首之人,立刻拔出腰間佩劍,毫不猶豫地割向自己的脖頸。
血管爆開的瞬間,裴幼薇轉過頭,止不住地干嘔起來。
王桓略蹙了眉,等第三人提劍自刎時,才輕飄飄地攔住了,“下不為例。”
“謝公子——”
他們欣喜若狂,似乎王桓的寬恕是多么難得的恩賜。
裴幼薇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開始思考回去后怎么解釋——總之,她失蹤的這幾天,絕對不能是和王桓待在一起。
外面的機關應該被破解了,裴幼薇聽到越來越多的聲音正在向此處趕來。
最先趕來的是王嘉,他騎著馬,還載著一個年輕女子。
隔著霧氣,她拼命地朝裴幼薇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