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星的臉色難看極了,已經(jīng)顧不得杜冶說什么,仿佛一眼也不能再多看,把臉撇向一邊。沉默了一會,轉(zhuǎn)過臉來,已然恢復了平靜:“松寥,林霽是你的高中同學吧?”
四周驀地一靜。
顧正面色不顯,喝著香檳,遠觀天邊的星子。
今晚的星,清晰可見,十分明亮,不像他第一次去華大那樣暗淡無光。
松寥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吧?
杜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難道這就是松寥走過來,且不斷刺激宋落星的目的?
一經(jīng)從宋落星口中說出這個名字,松寥感到,林霽被風吹得一偏,無聲倒下了。
“嗯。”
“我認識他。”
松寥眼皮一抬,是個反問的表情。
“奧大跟我們學校有合作,我常去那里聽講座。”宋落星說得輕快,“世界真小,誰能想到呢,我在奧大遇見了你的高中同學。”
松寥竭力保持冷靜:“不僅是同學,他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過很可惜,讀大一時,他在奧大游泳時溺斃了。”
“溺斃”兩個字,只有顧正能聽得出,她用盡了力氣,曾咬碎了又不甘心,重新拼好,從牙根處廝磨出來。
宋落星眼中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對溺斃一事不發(fā)表意見,卻道:“他說起你的時候,眼神完全不一樣。松寥,你對他很重要。”
松寥心中寒光一閃,難道那條微信的內(nèi)容,是關于她的?可她有什么事能干擾到林霽?
杜冶看得懂松寥的喜怒不顯,也看得明白,顧正的臉色已經(jīng)是難看至極。
宋落星又道:“林霽不光認識你我,跟我哥也有關聯(lián)。他是喬木基金的資助對象,你說,巧不巧?”
一直沉默的顧正冷冷問:“你怎么知道的?”
“喬木基金又不是多大的秘密,哪些學校的學生獲得了喬木基金的資助,該校的官網(wǎng)上就有。可你是該基金的持有人,這一點,才是秘密。”
霎那間,松寥明白了。宋落星一定是把她、顧正、喬木基金之間的關系,告知了林霽。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確認:“林霽知道嗎?”
“知道啊。”宋落星神色坦然,無辜得像個嘴敞、凡事不過腦子的人:“我告訴他的。我說,松寥從小寄養(yǎng)在顧家,喬木基金的持有人顧正跟她青梅竹馬。”
其他三人頓時震驚得無與倫比。
杜冶想,這句話看似平淡,背后的信息量卻十分驚人。
換做是他,乍一聽到,心中也會五味雜陳吧?
因為施恩于他的人,竟然是他的情敵,而且自己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跟松寥的關系,都遠遠趕超不了對方。
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挫敗和無望吧?
看來林霽的溺亡,跟宋落星有關,這才是今天松寥和顧正會站在這里的理由,也是從不慶生的顧正舉辦生日會的原因。
顧正無比冷峻地看著他表妹:“既然我是他的資助人,我自己沒嘴?需要你來越俎代庖?”
宋落星本來就畏懼顧正,此刻更是被他看得渾身冰涼,可她又矛盾地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那天我正好在奧大,發(fā)微信跟他說的,純屬好心。后來想想,的確不妥,我就又撤了回來。本來還想跟他道個歉的,哪知道他在泳池溺斃了,我親眼看到警方來把他的尸體抬走了。”
杜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