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人像是懶得再聽邱瑩瑩狡辯，見她到現在仍不知悔改，便不打算多費口舌。
動嘴的結果實在強差人意，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動手。
一道利箭破空而出，咻的一聲，宛如一道流星劃過夜空，箭尖在月色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直直地射向邱瑩瑩的膝蓋。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一時之間，村落里狗叫聲響個不停。
邱瑩瑩痛得眼淚直飆，膝蓋仿佛被利刃砍斷，經脈骨頭痛得她直不起腰。她什么也看不見，摸索著去拔那根短箭，剛碰到箭尾，扎在肉里面的箭頭又挑開幾塊皮肉，疼得她差點暈死過去。
那根短箭不過小拇指頭長，更像是暗器，但邱瑩瑩不懂這些，加上晚上看不見，她還以為是削尖的細木棍，扯著皮肉把那短箭拽了出來。
附近幾家屋舍傳來院門推開的聲音，邱瑩瑩不敢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拖著鮮血淋漓的腿一瘸一拐地跑出村子。
她走后不走，兩道身影從老槐樹上跳了下來。
秦子信捏著嗓子問道：“冬寶，這么惡毒的女人，你為什么要放過她？”
夜色漆黑，樹上葉子太多，再加上槐花香的熏人，他只顧得捂鼻子捏嗓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冬寶悄悄丟在邱瑩瑩身上的那些石子和粑粑，只看見冬寶掏出白老子送的暗器。
“不算放過。”
冬寶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扭頭看了眼邱瑩瑩逃走的方向，幽幽道：“她以為她奔向的是天堂，殊不知是更苦難的地獄。”
秦子信跟在冬寶身后，“什么是地獄？”
冬寶背著小手，抬頭看了眼秦子信，“小舅舅，你別再裝女聲了，裝得一點都不像！”
“”秦子信。
他放下捏著嗓子的手，輕輕松松將冬寶舉了起來，抗在自己肩上，望著天邊那輪圓月，問道：“冬寶，囡囡下輩子會找到疼她愛她的娘親嗎？”
“會。”
冬寶勾起嘴角，上輩子她剛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在菜市場的垃圾桶里，又在九歲那年被親生父母親手推進河里淹死。
但是這輩子她有了疼她愛她的爹娘，她相信囡囡也會找到真正疼愛她的爹娘。
夜色已深，家家戶戶都進入了夢鄉，而邱瑩瑩還在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趕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邱瑩瑩才終于看見白云縣的碼頭。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李大海，找到自己新的依靠，擁有新的生活，她臉上就浮現出燦爛的笑意。
孩子死的也好，至少沒了牽絆她的東西。
邱瑩瑩忍著疼，大步朝碼頭走去，“船夫，我要去靜安縣！”
“一個人，五百文！”
邱瑩瑩答應了一聲好，低頭去掏自己懷里的錢，隨即臉色一變，她身上的錢丟了！
沒有錢，她就去不了靜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