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乾撿起甩在角落的皮帶進入客廳,白色西褲松松垮垮墜在腰間,他默不作聲點燃一支煙。
我同樣一句話沒說,我洗完澡出去,馮斯乾還未離開,茶幾上的煙灰缸鋪滿煙頭,客廳彌漫的煙霧像燒了火那樣濃稠,我視若無睹,用毛巾擠干長發(fā)到陽臺上拉窗簾。
他碾滅煙,起身向我走來,一把擒住我胳膊,“犯什么脾氣。”
我沒站穩(wěn),踉蹌往后倒。
“不能揭穿你是嗎。”
他吻著我,我別開頭躲避,整個人失控,“你到底要怎樣。”
“試圖將我拉下深淵,沾滿一身污泥的女人是你嗎。”
我小聲哭著。
“喜歡看一個清白自律的男人自毀對嗎。”馮斯乾在我耳畔輕笑,“很巧,我也喜歡看一個聰明風情的女人被摧殘凋零。”
我顫抖得越發(fā)厲害。
他指尖摩挲我面容和濕漉漉的眉眼,“愛刺激是男人的本能。你引誘我的切入點很正確,可男人享受過被動刺激,又渴望征服與摧毀,一種由男人主導的更愉悅的刺激。”
我死死地拽著窗簾,他仰起頭,“看見對面了嗎。你猜他們能看見你這副模樣嗎。”
我一滴淚落在他手背,他炙熱的呼吸也落在我耳根,我臉頰粘住玻璃,窗外是水汽朦朧,枯黃的路燈灑下一片斑駁,我和馮斯乾的輪廓被囚在那團昏暗的光影中,窗里是真真實實的他,無可遁逃的我,演繹盡這世間最禁忌的糾纏。
我痛惡這份糾纏,馮斯乾依然是馮斯乾,可它令韓卿變得面目全非。
我揭過混沌的夜色從玻璃內凝望他,他也注視我,我眼神沒有絲毫起伏和溫度。
馮斯乾終于止住,我偏著頭,面對他陰郁的眼眸。
“有些男人不能碰。”
我此刻確實像一朵頹敗的花,“我和林宗易沒有任何關系。”
他一字一頓,“我更不能碰。可惜你知道太遲。”
他徹底松開我,一言不發(fā)走進浴室。
里面良久沒有傳出水流聲,不知他在干什么,我又坐在寒涼的地磚上失神了一會兒,才渾渾噩噩回臥室。
我躺在床上,聽見馮斯乾關了外面所有的燈,他腳步刻意很輕,但午夜寂靜,他的靠近和停泊都如此真切。
馮斯乾忽然掀開被子,我下意識看向他,他居高臨下佇立在床畔俯視我。
我問他,“你不走嗎?”
他看腕表,已經(jīng)是凌晨,藥店歇業(yè)了,他遞給我一塊熱毛巾,“自己敷。”
我翻了個身背對他,并未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