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移到她的頭頂,用力,一箍,“下次,可就是你這顆項上人頭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音色干凈微沉,隱隱透著涼意,可落入南婳耳中卻如墜冰窟。
他對她動了殺心!
他又一次對她動了殺心!
三年前,那些斷骨之痛,錐心刺痛鋪天蓋地砸下來。
時隔三年,她眼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神情。
她垂下眼睫,身體抖得像秋天的落葉,眼淚嘩嘩地流下來,滑進口腔中,很咸。
下巴被卸掉,兜不住口水,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滴。
淚水混著口水,她的臉、脖子濕淋淋一片,狼狽至極。
霍北堯從西裝褲兜里拿出手帕,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和口水,擦完,玩味地,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那是獵人看獵物才會有的眼神,是貓逗老鼠的眼神。
南婳屈辱地閉上眼睛,把眼里的淚水憋回去。
她恨自己的眼睛沒出息,為什么要流淚?
這樣一個黑心嗜血的男人,眼淚有什么用?
就是她把所有眼淚流干,他也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
他在意的,只有那個林胭胭。
把眼淚硬生生憋回去,等再睜開眼睛,南婳眼里的哀求恐懼,全部消失。
只剩了痛和恨。
那痛恨像火焰一樣,在她眼里熊熊燃燒。
如果目光有形,她想,她一定把他的身體燒得千瘡百孔了。
可這仇恨的目光卻讓霍北堯感到更加興奮,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想馴服她的念頭更加強烈。
他對她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情緒。
她強忍淚水,忍受屈辱和疼痛的樣子,讓他感到滿意,令他莫名興奮,心里卻又隱隱作痛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霍北堯頭也不回,沉聲說:“進來。”
門開了。
肖文拿著一把銀晃晃的尖嘴鉗走進來,遞到他手里,“霍總,您要的尖嘴鉗。”
霍北堯伸手接過,握住鉗把,手指略略用力,鉗口張開,尖銳鋒利,像敞開的鍘刀。
他拿著那把尖嘴鉗,朝南婳嘴里伸去,金屬碰到牙齒發出刺耳的聲音。
南婳絕望地閉上眼睛。
仿佛已經提前感受到了牙齒一顆顆被拔掉的劇痛,額頭冷汗大顆大顆地冒出來,浸濕傷口,蟄得澀疼
一分鐘后,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
兩分鐘。
三分鐘。
“嘎嘣!”
下巴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疼得猛一睜開眼睛。
霍北堯把她的下巴接上了。
他手法嫻熟,像做慣了似的,可是于南婳來說,卻是不能承受的痛。
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再也不想。
霍北堯手里的鉗子,不知何時回到了肖文手里。
他拿著毛巾動作優雅地擦著手指,好看的眸子微垂,看著面色慘白、渾身戰栗不安的南婳,唇角露出一抹俊逸的,得逞的,勝利的微笑。
他以為他贏了,卻不知輸得很慘。
今日之作,注定將來他要承受更多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