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搭放在黑色西裝褲上,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
司機把車子開得快而穩(wěn),朝思南公館開去。
當年,他和南婳買這套別墅作為家,完全是因為地段好,風景漂亮,背山靠海,沒想到一語成畿,真的成了“思南”公館。
思南。
思念南婳。
車子駛至一半,手機響了。
霍北堯垂眸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林胭胭打來的。
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按了接通。
手機里傳來一道蒼啞焦急的女聲,“霍先生,我是照顧林小姐的保姆殷嫂。她在浴室摔倒了,額頭碰到了浴缸邊沿,額頭磕出血了,您能來一趟嗎?”
霍北堯眸色暗了暗,“叫救護車了嗎?”
“林小姐不想去醫(yī)院。”
“知道了。”
掛電話后,他給盛川打電話。
盛川下手術(shù)臺沒多久,剛喘口氣,接了電話問:“有事?”
“帶著醫(yī)藥箱去一趟碧海灣。”
“誰受傷了?”
“林胭胭,額頭磕破了。”
“好,半個小時后到。”
半個小時后,兩人一前一后來到碧海灣。
裝修豪華的歐式別墅,金碧輝煌,燈光璀璨,卻沒有人氣。
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來到客臥。
林胭胭躺在奢華的歐式大床上,臉色蒼白,額頭的傷口鮮血淋漓,新鮮的血汩汩地往外流著,都流到了枕頭上,淡綠色的枕頭一塊殷紅色的血斑。
看著那刺眼的傷口,霍北堯眉頭蹙起,問:“怎么不止血?”
林胭胭手指抓著床單,淚眼汪汪,楚楚可憐地說:“我怕弄不好,傷口會感染發(fā)炎,發(fā)炎了會留疤,我不想變丑。”
“別墅沿街就有診所,打120,十分鐘救護車就能到。”
林胭胭抽噎了一下,垂下眼簾,悲悲戚戚地說:“我想等北堯哥來了,一起去,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
霍北堯抬手揉了揉眉心,深邃的眉眼看不出真實情緒,對盛川說:“給她處理傷口吧。”
“好嘞。”
盛川打開醫(yī)藥箱,取出醫(yī)療工具和消毒藥水、酒精棉,熟練地給她額頭傷口消毒、上藥。
林胭胭五官疼得皺成一團,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嘴里不停地嬌聲喊著:“疼,疼,盛川哥,你輕點,好疼。”
不知怎么的,霍北堯腦海里浮現(xiàn)出,昨晚盛川給沈南婳取腳底玻璃渣的畫面來。
那么疼,疼得牙齒咬得咯咯響,可她一滴眼淚都沒流,一聲疼都沒喊。
那個女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連疼都不怕?
處理完后,盛川把所有的東西放回醫(yī)藥箱,說:“走了。”
候在一旁的殷嫂忙說:“盛醫(yī)生,我去送送你。”
臥室里只剩了林胭胭和霍北堯。
黑壓壓的沉默,把偌大的房間塞得滿滿的。
林胭胭皺起眉頭,看著長身玉立站在床邊的霍北堯,可憐巴巴地請求:“北堯哥,你能坐下來陪我一會兒嗎?”
“我站著也可以陪。”霍北堯不動聲色地說。
“看在六年前你生病,我衣不解帶照顧你的份上,你就陪我一會兒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林胭胭眼淚含在眼圈里,扁著嘴又要哭。
霍北堯眸眼沉沉,沉默一會,俯身在床邊坐下。
林胭胭忽然坐起來,撲到他懷里,細長的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藤蔓一般摟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