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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第2頁)

先生竟然是霍北堯!

南婳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先生怎么可能是他呢?

這大半年來,她竟然被他騙得團團轉!

他就那么騙她,耍她,像耍猴一樣地耍。

如果放在平時,南婳早就氣炸了!怎么能這么戲弄人呢?

可是看著霍北堯那張原本英俊的臉,虛弱得像紙一樣蒼白,血流如注,生命垂危,她沒法生氣。

真的,她一點氣都生不出來。

本該有的氣憤被難過和擔憂,沖擊得很淡很淡。

沉默了片刻。

她緩緩握住他的手,把臉湊到他的臉上。

她抱緊他。

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越來越冰冷的身體。

愛也罷,恨也罷。

整整十三年,她和這個男人早就絞成了一具整體,打斷骨頭連著筋。

盯著他閉得緊緊的眼睛,聽著他越來越虛弱的呼吸聲,她心如刀割地說:“霍北堯,你傷害了我那么多,又騙了我那么久,想一死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得好好活著,好好贖罪,聽到了嗎?”

霍北堯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只是用力握住她的手。

他用他最后一點力氣握著她的手。

他放不下她。

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放不下的,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兒女,卻是這個女人。

他擔心他要是死了,誰來保護這個女人?

性子那么硬,又那么好強,嘴巴還不饒人,不會撒嬌,不懂示弱,除了他,沒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氣。

他擔心她吃苦頭。

擔心得都咽不下氣。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往醫(yī)院。

終于抵達醫(yī)院。

醫(yī)護人員迅速把霍北堯用擔架從車上,抬到手術推車上。

他已經(jīng)昏迷不醒,可是手卻仍舊用力握緊南婳的手,不肯松開。

南婳只能跟著他們的手術推車一路飛跑。

來到手術室門外。

霍北堯得進手術室了,可是他不肯松開南婳的手是個大問題。

南婳不能進手術室,會影響醫(yī)生做手術。

可是無論醫(yī)生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將兩人的手分開。

危急時刻,時間爭分奪秒。

每推遲一分鐘一秒鐘,都會耽誤霍北堯的搶救。

事關他的生命,至關重要。

南婳急得不行。

忽然想起什么,她彎下腰,湊到霍北堯耳邊,低聲對他說:“霍北堯,我原諒你了,你聽著,我原諒你了,我南婳原諒你霍北堯了!快松開我,好好進去做手術吧。我和陽陽、月月都等著你出來,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

許是感應到了她的話,霍北堯握著她的手緩緩松開了。

醫(yī)生迅速把手術推車推進去。

手術門很快關上。

南婳走到長椅上坐下。

整顆心都懸到嗓子眼里。

腦子亂得像一團麻。

肖文遞了一杯溫開水過來說:“沈小姐,喝杯水吧。”

南婳接過,卻沒喝,只是把杯子握在手心里,眼神僵直地盯著杯子里的水。

水杯被她捏扁了。

水溢出來,濺到手上,她都沒察覺。

她本該恨霍北堯的,本該恨他一輩子,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

可是看到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她卻那么難過。

她的心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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