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太陰險了!
太可怕了!
林胭胭怕到窒息。
第二天上午。
醫院。
霍正霆強烈阻止顧鳳驕進去探望霍北堯,換成南婳進去。
南婳昨天答應霍北堯的,便不再推辭。
換了隔離服,全身消毒后,她走進重癥監護室。
霍北堯仿佛早就等著她了,睜著一雙墨玉般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
南婳凝視著他那雙充滿故事感的眼睛,微微一笑,問:“傷口還疼嗎?”
霍北堯極輕地搖了搖頭。
南婳心里一陣酸澀,嘴上卻笑道:“騙人,子彈擦著心臟過去的,差點就要了你的命,能不疼嗎?你傻不傻,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子彈?不知道有多危險?”
霍北堯手掌緩緩攤開。
南婳知道他想握自己的手。
她急忙把右手放上去。
他的手那么大,指骨修長,白皙漂亮,完美得像精雕細刻的手工藝品。
把她的手襯得小小軟軟。
她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說:“我受傷不要緊,不能再讓你受傷了,你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因為中氣不足,短短一句話,他說得很慢很慢。
慢到時間仿佛都凝固了。
南婳心里燒過一陣疼痛。
疼痛漸漸蔓延全身。
眼圈又濕了。
怕他看到,她低下頭,把臉埋到他的掌心里,半嗔半怨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早這樣的話,我也不至于受那么多年的罪。”
霍北堯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心痛地說:“對不起。”
手指觸到濕意,意識到她哭了。
他有點慌,想去拿紙幫她擦眼淚。
手臂一抬扯到背后的傷口,鉆心的疼。
他本能地倒抽了口冷氣,眉頭深深蹙起,心里暗自懊惱自己沒用,連拿個紙給她擦眼淚都做不到。
南婳聽到他倒抽冷氣,急忙抬起頭去看他,問:“怎么了?傷口又疼了?”
盯著她濕漉漉的眼睛,霍北堯勉強扯起唇角,笑道:“真不疼的,你不要哭。”
南婳抬手抹掉眼淚,“我沒哭,是眼里進沙子了。”
霍北堯蒼白地笑了笑,緩緩地說:“小傻瓜,在我面前不用逞強的。這屋里是無菌的,連細菌都沒有,哪來的沙子?”
南婳不出聲了。
面對這樣的他,她硬不起來。
是的,她怎么也硬不起來了。
“你昨天早上說答應嫁給我,是真的嗎?”霍北堯黑眸沉沉地看著她。
南婳昨天早上那樣說,是為了刺激他的神經,讓他快點蘇醒過來。
不過是權宜之計。
她肯原諒他以前的過失,并不代表,她就要嫁給他。
可這種時候,拒絕的話,她也說不出口,怕打擊他。
他傷得那么重,剛從鬼門關回來,經不起打擊的。
她垂下眼簾不出聲。
沉默許久。
耳邊傳來霍北堯低沉沙啞的聲音:“嫁給我好嗎?婳婳,嫁給我吧。”
他用力握緊她的手,好看的眸子里充滿憧憬和希望。
那渴求又潮濕的眼神,讓人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