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老婦人厲聲說。
原本還算溫婉和藹的面孔，因為發(fā)怒變得陌生極了。
穆妍直愣愣地坐在那里。
像被人隔空打了兩個耳光一樣，臉上火辣辣的。
她再也坐不住了，推了椅子站起來，輕聲對顧沉舟說：“舟哥，你好好陪外婆吧，我先回家了。”
她拿過包，從里面摸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放到桌上，笑笑地看著他，“生日快樂，舟哥。”
顧沉舟垂眸淡淡掃了眼，語氣很輕：“謝謝。”
“應(yīng)該的。”
穆妍又看向老婦人，真誠地說：“外婆，是我不好，惹您生氣了，我這就走。您別怪舟哥，他人挺好的。”
她彎腰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抓起包，扭頭就走。
出了門，冷風(fēng)一吹，渾身發(fā)抖，穆妍這才想起沒穿外套就跑出來了，連鞋子都沒換，腳上還穿著拖鞋。
想回去，又怕被顧沉舟的外婆指責(zé)。
不回去，真的挺冷的。
北方的冬天，室內(nèi)室外兩重天。
室內(nèi)溫暖如春，室外即使過完年了，也還是冷，零下好幾度。
穆妍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雙臂環(huán)胸，抱緊自己，手臂上凍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牙齒咬得咯咯響。
司機(jī)的車在別墅大門口，等她上車，恐怕得凍感冒。
正當(dāng)她猶豫不決，不知是往前走，還是往后退時，身后忽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穆妍回頭，看到顧沉舟手臂上搭著她的衣服，大衣、毛衣和長褲。
穆妍眼里閃過一道亮光，急忙迎上去，“舟哥，你怎么來了？”
顧沉舟一言不發(fā)，把大衣披到她身上，又把褲子和鞋子遞給她。
穆妍接過來，四處打量了下，見沒人，急忙躲到樹后，把腳伸進(jìn)褲筒里，提上。
拉好褲子拉鏈，穿好鞋，她從顧沉舟手中接過毛衣，說：“司機(jī)在門外等著我，你快回去陪外婆吧。”
顧沉舟眉眼微垂看著她，問：“你不生氣？”
“不生氣，外婆那樣說，肯定有她的理由。她好像很討厭我爸爸，是不是我爸生前和她也結(jié)過什么梁子？我爸他那人脾氣不太好，很容易得罪人。”
顧沉舟見她的臉凍得發(fā)青，都凍僵了，還在努力保持微笑。
他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沉默幾秒，他握著她冰涼的手，溫聲說：“走吧，送你上車。”
“不用，就幾步路，我自己能走，你快回去陪外婆吧。”
“走了。”他語氣有點不耐煩，把她環(huán)在懷里，就往前走。
穆妍心思敏感，察覺出他不高興，不敢再多說話，被他帶著往前走。
一路上顧沉舟像懷揣心事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說，眸色幽深，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
把她送上車后，關(guān)上車門，他轉(zhuǎn)身就走。
修長筆直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
隔著車窗，穆妍貪婪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難受得像被繩子勒住，疼得她呼吸都要斷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穆妍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對司機(jī)說：“開車吧。”
顧沉舟打開門，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