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活潑的一個姑娘,卻因為一次意外,再也沒有了活力。
生命如此脆弱。
南婳握著霍南鳶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手,眼圈微微泛紅。
忽聽身后傳來開門聲。
南婳打了個激靈,還以為是顧鳳驕來了。
扭頭一看,是霍北堯來了。
手里也拎著一個蛋糕,抱了一束火紅的玫瑰。
南婳輕輕推了椅子站起來,問:“你怎么來了?”
霍北堯把蛋糕和花遞給護工阿姨,說:“今天是我妹妹生日,我這個當哥哥的,來陪她過生日是應該的。”
“那你媽等會兒會來嗎?”
“不會,她約了人打麻將。”
南婳輕輕“喔”了一聲,心想這個當娘的,心可夠硬的。
換了是她,肯定什么都做不下去了,天天泡在病房里守著。
不過顧鳳驕不來正好,大家都清靜。
霍北堯在床邊坐下,看著霍南鳶,眉頭微微蹙起,說:“你跟鳶鳶關系好,平時有空就來陪陪她,跟她多說說話,說不定人就醒了。”
南婳想來,又有點顧忌,“我怕你媽罵我,說我貓哭耗子假慈悲,還說我命硬克鳶鳶。”
霍北堯無奈地笑了笑,沒說什么。
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朝自己懷里一攏。
南婳正走神,沒防備,被他一下子攏到懷里,人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耳根一燙,拿眼瞪他,“你要干嘛?”
霍北堯手劃到她的腰上,隔著衣服虛虛實實地攏著,并不握緊,卻比握緊更有種撩人感。
“后悔當年遇到我嗎?”他低垂眼眸凝視著懷中的她,漆黑的眸子深邃,是微醺的酒,克制又迷離。
望著她的時候,那汪酒全部流瀉而出,醉人,勾人心弦。
護工阿姨察覺氣氛不對,急忙走了出去。
南婳掌心撐著他的腿,想站起來,卻被他按住肩膀,站不起來。
她賭氣說:“后悔,我后悔得要死。”
霍北堯心里挺愧疚的,極淺地笑了笑,“后悔也沒辦法了,人已經被我套牢了。”
“沒有,我現在還是自由身。”
“陽陽今天一早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再接再厲,好好努力,說媽媽已經答應他,不跟爸爸分手了。你來療養院,就是他告訴我的。”
南婳覺得頭有點疼。
這個寶貝兒子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操心太多。
為她和霍北堯操碎了心。
接下來,兩人陪著霍南鳶,吹了蠟燭,吃了蛋糕。
當然都是南婳和霍北堯在做。
霍南鳶就靜靜地,毫無知覺地躺在那里。
雖然她是植物人了,可是南婳還是想給她儀式感,她以前最注重的就是儀式感了。
她和霍北堯陪著霍南鳶待到下午。
等護工阿姨回來,南婳向她交待了幾句,拿起包,起身離開。
霍北堯邁開長腿跟上。
出了病房。
途中經過小花園時,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枯瘦老太太忽然盯著她看了幾眼,喊住她:“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吃別人給的東西了?”
南婳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的老太太,問:“奶奶,您怎么這么問?”
老太太雙手握成拳放在腿上,神色凝重,“姑娘,你可能活不過一年了。”
聞言,南婳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