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妍虛弱地笑了笑，“謝謝你。”
她最想聽到的，就是他那么愛你，甭管真假。
沒多久，顧沉舟穿了藍色無菌服走進來。
他臉上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但能看到眼底一片青黑，眼圈紅血絲很重，是熬夜熬出來的。
穆妍沖他笑了笑，斷斷續續地說：“你，傻不傻，干嘛不睡覺？”
顧沉舟握著她的手，眼神沉痛，“傻的明明是你。我已經看到那人了，憑我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他沖過來的時候，把他制住。你一個女人逞什么能？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穆妍有點不高興，“你罵我？我那是，救你。”
顧沉舟聲音軟下來，隔著口罩去吻她的手，“以后不許再這么傻了，知道嗎？”
“我當時，沒想那么多，完全，是本能，嗯，是本能。”
顧沉舟眼底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一層潮氣，嘴里說“真傻”，心里卻感動得厲害。
這個嬌嬌氣氣的女人，居然出于本能替他擋刀。
穆嘯潮害死了他的母親，可穆嘯潮的女兒卻不顧一切救了他一命。
可悲又可嘆。
“你才傻。”穆妍咳嗽起來，身子虛，并不代表，她嘴就會饒人。
顧沉舟想去拍拍她的后背，又怕拍傷她，手舉在半空中，停頓一會兒，才收回來，說：“好，我傻，行了吧。”
穆妍得逞一笑，咳嗽了幾聲，氣喘吁吁地看著顧沉舟，“那補湯，你喝了嗎？”
顧沉舟無可奈何地笑，“沒事你給我送什么補湯？如果沒來送湯，你什么事都沒有。我這么年輕，精力旺盛得很，哪需要什么補湯？”
穆妍垂下眼簾，“我那是，想你。”
她語氣幽怨起來，“你可真狠，說分手，就分手，分得干干凈凈，一點都不想我。”
顧沉舟勾唇笑了笑。
無數個夜晚，他把車開到她住的小區外面，隔著遙遠的距離盯著她的窗口。
無數次，他沖動地想去見她。
可是想到外婆的話，那顆躁動的心又平靜下來。
他握緊穆妍的手說：“歹徒已經抓進去了，找了最好的律師，會給他們判最重的刑。”
穆妍苦笑，“他們，是什么人？”
顧沉舟沒說話。
穆妍猜到了，“該不會，又是我爸那爛攤子，留下的后遺癥？”
“差不多。”
穆妍沉默了。
兩天后，穆妍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到病房。
一大清早，穆妍趴在床病上，醫生給她換藥。
等醫生和護士走后，穆妍問顧沉舟要了一面鏡子，察看后背的傷勢。
她不方便拿，顧沉舟便替她拿著。
穆妍從鏡子里看到，自己原本瓷白的皮膚，多了道兩厘米多的疤痕，傷口挺深的。
雖然沒刺到要害部位，卻險些要了她的命。
都過去好幾天了，還是很疼。
一動就抽抽得疼。
她真的很佩服南婳，那場車禍把她傷得遍體鱗傷，她是怎么忍受下來的？
換了她，都活不下來。
穆妍看著后背上那道猙獰的傷痕，有些苦惱，“留這么大一疤，以后我不能穿漂亮的比基尼了，也沒法嫁人了。萬一我未來的老公問起，我該怎么對他說？”
顧沉舟眼神冷下來，“你還想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