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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事小劉發來的信息。
“沒看出來啊林婉,平時看著一本正經,背地里玩這么花,咱們是熟人,能不能有優惠啊?”
我氣得眼前發黑,打字的手都在顫抖,還沒回復過去,就又收到一個信息,是甲方發來的。
“林女士,之前談的合作先暫停吧,我們這邊有更合適的人選。”
我腦子都要炸了,這個項目我跟了小半年,方案磨了無數遍,前段時間終于定了下來,前期工作都準備好了,就差簽合同,怎么說暫停就暫停?
剛想打電話過去問清楚,就收到了總經理打來的電話。
“小林啊,你手上那個案子,先交給小李做吧,甲方這邊看了網上的事,對你有點意見,公司這邊壓力也很大,這樣吧,你先把私事解決了再來公司,這邊先給你做停職處理。”
“李總,我真的沒有……”
下一秒,“嘟嘟嘟”的忙音,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打過去就是無人接聽。
凌晨三點,我坐在冰冷的醫院過道里,聽著電話里傳出的忙音,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助。
第二天,我的境況沒有半點好轉,反倒越來越亂。
各種各樣奇怪的人,開始源源不斷打我的電話。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打錯了,可是打來的人越來越多,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露骨。
我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直接關機,世界才終于清凈一些。
可即便這樣,他們也沒有放過我。
在醫院大廳里,一個陌生大哥指著我,忽然大喊:“你是不是那個陪酒女?”
“我不是,我不是。”我瘋狂搖著頭。
可他根本不聽我解釋,拿出手機對著我就是一頓拍。
一邊拍還一邊說:“我今天來拿藥,遇見林婉了,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陪酒女,她現在在中心醫院呢。”
我瘋了一樣沖上去,想要搶奪他的手機。
可我越是反應激烈,他臉上的表情越亢奮,手上的動作也是一刻沒聽,飛快點了發送鍵。
也許是覺得這樣還不夠有趣,他還故意高聲念起了網上的評論。
“你有沒有問問她,今天接不接客。”
“賤女人還有臉活?周桂蘭直播說,周明現在茶飯不思,這女人一點不愧疚嗎?”
“周桂蘭直播里還替她說好話呢,周家人真是太善良了,被她這么欺負。”
“她去醫院干嘛?不會是得了臟病吧?真惡心,主播你可得離她遠點。”
“聽說這女人連彩禮都不愿意退,真是不要臉!”
與此同時,圍過來看我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覺得天旋地轉,喘不上氣。
我瘋了一樣,扒開人群,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后跑到一個偏僻角落躲了起來。
我縮在角落,機械地喃喃念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錯。”
“林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版把頭埋進膝蓋里。
“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秒,一雙溫柔的手臂,輕輕攬住我顫抖的肩膀。
耳邊是哪個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