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孩子!言臻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我沒有騙你!”
許禾歇斯底里的尖叫劃破了別墅的死寂。
她癱坐在地,捂著自己紅腫的臉頰,眼淚混著妝容糊了滿臉,像一幅被惡意潑臟的油畫。
她指著自己的小腹,聲音凄厲得變了調:
“就在這里!他就在這里!你怎么能說他不存在?!”
何言臻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軀投下冰冷的陰影,徹底籠罩住她。
他眼底最后一絲溫度也熄滅了,只剩下燒灼過后的灰燼和近乎瘋狂的偏執。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干澀,像是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
“好。”
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說有,那我們就去看看。”
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許禾的手腕。
那力道極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許禾痛得慘叫一聲,整個人被他像拖一件破麻袋一樣從地上拽起來,踉蹌著往外拖。
“言臻!何言臻!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里?!”
許禾徹底慌了,另一只手死命地去掰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血痕,可他卻毫無知覺。
“醫院。”
他吐出兩個字,腳步未停,粗暴地將她塞進車后座,鎖死了車門。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在市區道路上瘋狂疾馳。
許禾被甩在后座,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了她的心臟,幾乎讓她窒息。
她看著后視鏡里何言臻那雙赤紅而空洞的眼睛,終于意識到他要做什么。
“不不要言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撲上前,抓住駕駛座的靠背,涕淚橫流地哀求:
“我不該挑釁星汐姐,我不該發那些東西!我騙你的,我沒有孩子!我是騙你的!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何言臻仿佛沒聽見。
他的側臉線條繃得像一塊冷硬的石頭,油門踩得更深。
“言臻!求你!看在我們過去十年的情分上看在我那么愛你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許禾的聲音已經嘶啞,絕望地哭嚎:
“我會離開江城,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我保證!”
“情分?”
何言臻終于有了反應,他嗤笑一聲,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前方:
“你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榨干了我的感情,逼走了我的妻子,害死了我真正的孩子。許禾,我們之間,只剩血債。”
“血債”兩個字,像最終審判,砸得許禾魂飛魄散。
車子一個急剎,停在了私立醫院門口。
何言臻毫不憐惜地將她拖拽出來,早已接到電話的醫生和護士戰戰兢兢地等在那里,大氣不敢出。
“何先生”
院長試圖上前。
“手術室。”
何言臻打斷他,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