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懼像藤蔓,瞬間纏緊了李星汐的心臟,幾乎讓她窒息。
即使隔著車窗,何言臻那雙赤紅、偏執(zhí)的眼睛也像淬了毒的鉤子,死死釘在她身上。
他瘋狂地拍打著車窗玻璃,砰砰作響,扭曲的面容在夜色和路燈下宛如索命的厲鬼。
“星汐!你下來!你聽我解釋!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
他的嘶吼穿透了并不完全隔音的車窗,模糊卻依舊刺耳地鉆入李星汐的耳膜。
她猛地抱住雙臂,指甲深深掐入胳膊,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那些被囚禁、被強(qiáng)迫、被抽血、骨灰盒被野狗褻瀆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在她腦中瘋狂閃回。
冷,刺骨的冷。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暗潮濕、布滿蟑螂老鼠的地下室。
她縮在車座角落,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張鶴剛啟動車子,見狀立刻熄火。
他解開車門鎖。
“不要!”
李星汐失聲尖叫,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驚惶:
“別開門!他會把我抓走的!他會”
“李小姐。”
張鶴的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鎖好車門。相信我,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把你帶走。”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沉穩(wěn)、篤定,像磐石,瞬間錨定了她幾乎要崩潰的情緒。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推門下車,隨即“砰”地一聲將車門關(guān)死,落鎖。
動作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他將李星汐和她的噩夢徹底隔絕在兩個世界。
何言臻見張鶴下車,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目標(biāo),所有的瘋狂和怒火都找到了宣泄口。
“是你!是不是你挑唆星汐離開我的?!你算什么東西!”
他咆哮著,竟直接揮拳沖了上來。
此刻的他早已失了理智,什么風(fēng)度、什么體面,全都拋諸腦后,只剩下最原始的爭奪與毀滅欲。
張鶴眼神一冷,側(cè)身輕松避開這毫無章法的一擊。
“何先生,適可而止。”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把她還給我!”
何言臻一擊落空,更加狂躁,再次撲上。
這一次,張鶴沒有躲。
他精準(zhǔn)地格開何言臻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狠厲迅捷地重重砸在何言臻的腹部!
“呃!”
何言臻猝不及防,悶哼一聲,痛得彎下腰去,五臟六腑仿佛都錯了位。
張鶴的力量和速度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可怕。
但這僅僅是開始。
張鶴顯然動了真怒。
他一把揪住何言臻的頭發(fā),迫使他對上自己冰冷的視線,隨即一記沉重的膝撞頂在他的小腹!
何言臻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痛呼被掐斷在喉嚨里,像一灘爛泥般跪倒在地,劇烈地干嘔起來,狼狽不堪。
車窗內(nèi),李星汐死死捂住嘴,看著那個曾經(jīng)在她面前永遠(yuǎn)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像條喪家之犬般跪在另一個男人腳下,被絕對的力量碾壓、血虐。
張鶴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何言臻,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西裝袖口,語氣平靜卻帶著致命的壓迫感:
“現(xiàn)在,能聽懂人話了嗎?她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