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柳煙煙茫然得眨了眨眼，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然而，眼前的視線很模糊，還有重影。
越是想努力看清，越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用力搖了搖頭，指著封湛道：“封先生，你、你別晃，晃得我頭都暈了。”
封湛無奈地撫了撫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你這是喝了多少？”
柳煙煙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倒在了沙發里。
“沒、沒喝啊！唔就喝了這么一點點。”
她傻笑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連指甲蓋大小都沒有。
封湛盯著她看了片刻，輕聲嘆息，“還好，知道回答問題，沒有醉糊涂。”
“我沒醉，我一點都沒醉！”柳煙煙忽然站起身，撲進封湛的懷里。
封湛沒有防備，腳步往后踉蹌了兩步，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你做什么！”
柳煙煙忽然被他吼住，眼眶很快就紅了，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軟。
“你干嘛兇我？”
“你是不是也討厭我？”
封湛剛準備開口，結果就聽柳煙煙繼續道：“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喜歡我。有時候我會想，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呢？”
“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有些人卻注定要歷經磨難，承受痛苦。”
封湛聽到她的話，原本想把人推開的手微微頓住。
是啊，為什么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經歷痛苦呢？
正想著，胸前忽然多了一片濡濕。
柳煙煙哭了。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肩膀卻在顫抖。
封湛垂眸盯著她，那只原本要將人推開的手鬼使神差地搭在了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人的命運并不是無法改變的，只要你足夠強大，就擁有跟命運對抗的底氣。”
這句話既是說給柳煙煙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柳煙煙。
誰知，聽到他的話后，她哭得更兇了。
哭聲嗚咽，聽起來委屈又痛苦。
像是被人虐待過的小獸，終于找到了安全的港灣，毫無顧忌地訴說著委屈。
封湛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柳煙煙一邊哽咽著，一邊道：“今天，我又被辭退了，明明不是我的錯，是有客人想騷擾我，我只是反抗了，我真的做錯了嗎？不然為什么要辭退我呢？”
封湛蹙了蹙眉。
柳煙煙意識混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大膽地靠在一個男人懷里。
而封湛，專心地聽著，一時間沒來得及將人推開。
柳煙煙繼續道：“我以為被辭退已經夠慘了，可是下午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媽病情又惡化了，需要三天內籌夠手術費，我我該怎么辦？”
封湛眸色微動，問道：“你母親在哪家醫院？”
然而這一次，他并沒有等到回答。
封湛低頭看去，卻見柳煙煙居然睡著了。
居然這么不設防？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人打橫抱起，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