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自責(zé)？”他陡然松開她，赤紅的眼底映出她平靜的面容。
“我傷了你，忘了你，甚至”他嗓音嘶啞，指節(jié)蜷縮著不敢再碰她，“你為何不恨我？這般輕易的就原諒我？”
沈知楠凝視著他蒼白的臉色，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臉，拇指擦過他眼尾的濕意：“因?yàn)槲抑溃嵌疾皇钦嬲哪恪！彼郎惤~頭抵住他的，輕聲道，“你回來了，比什么都重要。”
蕭珩的呼吸驟然凝滯。他低下頭，灼熱的唇顫抖著貼上她的掌心，那觸感像是一簇火，燙得他心口發(fā)疼。可忽然間，他似想起什么，猛地抬頭，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望進(jìn)她的眼底，像是要將她整個(gè)人刻進(jìn)骨血里。
沈知楠怔住，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雙手捧住臉頰。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眼底翻涌著近乎執(zhí)拗的認(rèn)真，一字一句，如誓言般鄭重：
“我愛你，沈知楠。”
她的心狠狠一顫，呼吸幾乎停滯。
可他沒有停下，嗓音低啞而沉緩，像是要將這些年深埋的心事盡數(shù)剖開給她看——
“愛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旁人。”
他的拇指輕輕撫過她的眼尾，似在描摹她的輪廓，聲音里帶著苦澀的自嘲：
“以前我以為我喜歡楚明瀾，是因?yàn)樵诒本车谝淮我娝龝r(shí)，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看到了那年中秋雨夜，六歲的你。”
沈知楠瞳孔微縮，他還記得她
他的指節(jié)微微收緊，嗓音愈發(fā)低啞：
“我一度以為我喜歡她可在宮中被母后下藥后，這里——”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心口。
“全是你的影子，當(dāng)知道你就是那個(gè)小丫頭時(shí)。我好開心。”
掌心下，他的心跳劇烈而滾燙，像是要撞破胸膛。沈知楠指尖微顫，眼眶漸漸發(fā)熱。
他低笑一聲，帶著無盡的自厭：
“后來知道你和楊既明的關(guān)系，我以為你心里有他，以為你不喜歡我，嫁給我是因?yàn)槭ブ肌?/p>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眼底浮起一層薄紅，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她站在城樓上，衣袂翻飛，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只為不成為他的累贅。
“可看著你從城樓上躍下時(shí)，我才知曉你的心意。”
他猛地將她拉進(jìn)懷里，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進(jìn)骨血里。他的下頜抵在她發(fā)間，嗓音低啞得近乎破碎：
“我真傻明明心里都是你，卻不敢說，讓你傷心那么久”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化作一聲顫抖的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
沈知楠被他緊緊摟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戰(zhàn)栗，像是背負(fù)了太多悔恨，終于在這一刻崩塌。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酸澀得發(fā)疼。
她緩緩抬手，輕輕撫上他的后背，低聲道：
“琰之，我從未怪過你。”
他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將她抱得更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她靠在他肩上，輕輕閉上眼，唇角卻微微揚(yáng)起——
“現(xiàn)在知道了，也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