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棠乖一點,看一次我們就到榻上去。”
那些甜蜜的過往太多,每次想起都會卷起滔天巨浪,將沈嬌棠淹沒在淚水里。
沈嬌棠手指卷曲,反復摩挲著這封印著火漆的信。
火漆碎裂的輕響,在寂靜的閨房中顯得格外清晰,信上寥寥數語,卻讓她眼眶發酸。
【明日申時,澄觀巷宅院一敘,往事如塵,唯愿與卿當面剖心。】
沈嬌棠將信紙緊緊抵在胸口,眼眶中欲落不落的淚水,終究還是決了堤。
他原諒她了,他愿意見她了,那些不得已的欺瞞,他終于愿意聽她解釋了。
見到他,她要將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訴他。
告訴他,她愿意等他,直到能光明正大跟他站在一起的那天為止。
翌日清晨。
沈嬌棠早早就起床沐浴更衣。
還特意讓桃喜給她挽了個仙女髻,挑了一身淡粉色織錦繡海棠花的裙子。
只因殷淮曾說她穿粉色最是嬌俏,像是一顆熟透的水蜜桃,想讓他咬上一口。
沈嬌棠還挑了一對紅瑪瑙瓜珠鑲金耳珰,這對耳釘并不是她妝奩里最好,但確是殷淮曾親手為她戴過的。
“小姐今日真好看。”桃喜抿嘴笑著,替自家小姐高興。
自從督主那日離開澄觀巷的宅子,小姐已經很久沒笑過了。
沈嬌棠反復看著鏡中的自己,直到連頭發絲都挑不出一絲錯,她才起身道,“走吧。”
馬車緩緩駛入澄觀巷。
巷內寂靜,青石板路上兩旁鋪滿枯黃的樹葉,下車時踩在腳下“咯吱”做響。
沈嬌棠站在門前,桃喜正要叩響大門,忽聽身后“咔嚓”一聲輕響。
她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被一塊浸了迷藥的帕子,死死捂住了口鼻。
東廠。
周密一臉嚴肅進了議事廳。
“督主,有人送來一只檀木盒子,說要您親自打開。”
殷淮伸手接過,指尖剛觸到鎖扣,便嗅到一絲極淡的血腥氣。
“咔嗒”一聲銅扣輕響,盒蓋掀開。
一枚染血的紅瑪瑙瓜珠耳墜,靜靜躺在盒子深處,金絲纏成的耳勾上還纏著幾根斷發,一看就是從耳垂上生生拽下來的!
殷淮呼吸一滯,心跳漏了一拍。
他認得這枚耳墜,一個月前,他曾親手將這枚耳墜,戴在他最心愛的女人身上。
那日陽光璀璨,她揚著明艷的笑臉問他,“好看嗎。”
他故意說“俗氣”,卻在她佯裝生氣轉身時,偷吻了她的臉頰。
之后便是天雷勾動地火,女人發著顫音,叫了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盒子里還有一張字條,殷淮顫抖著手展開,上面有一行猙獰的字跡。
【申時末,西郊廢窯,一個人來,遲一刻,剁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