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棠聲音微微發緊，“大哥可查到了背后主謀。”
沈文韜有些不解，他剛剛明明已經說過了，妹妹為什么還要再問一遍。
但他卻依舊耐心解釋道，“主謀是前蘇州知府鄭坤和兩廣總督蘇墨清，證據確鑿，兩人已經就地正法了。”
沈嬌棠微微怔，證據確鑿，就地正法
難道說，這兩人原本就是巨貪，哪怕沒有陸青山，該發生的事情，也一樣會發生？
而且兩人已經就地正法了，就相當是死無對證，就算幕后真的有人指使，也不知道是誰了。
沈嬌棠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
沈文韜沒發現妹妹臉色不好，繼續道，“說到底，這次我能順利破案，還要歸功新上任的蘇州知府顧長明，他不畏強權，暗中幫我收集很多證據。”
“我準備向陛下提議，采用新的鹽引防偽法，以免日后再出現假鹽引的案子。”
沈嬌棠想起了前世，后來朝中有人提出，引入“朱墨勘合”的法子，并且定期核查鹽引真偽。
她說道，“大哥，你可以向陛下提議，鹽引上用紅色和黑色兩種墨印，且必須完全重疊蓋印才生效。”
“據我所知，朝廷的印泥配方都是保密，且朱砂里摻雜的犀角粉市面上又十分難買，這個想要作假有些難。”
沈文韜眼睛一亮，“對啊，你這法子妙極！”
“印泥配方本就是機密，各地配比又不同，若再有官員造假，一查便知，而且我還可以向陛下提議，將鹽引綁定固定商人，減少中間腐敗。”
沈文韜欣喜地看著自家妹子，“我以前就說過，就憑你的聰慧，若是男兒身，必定能連中三元，什么少年英才也比不上你。”
沈嬌棠心中有疑慮，笑意不及眼底，“大哥謬贊了。”
沈文韜抱著耀辰，一路將沈嬌棠送到未央宮門口，才去御書房謝恩。
昭安被抓，慕容嵐心情大好，沈嬌棠陪慕容嵐用了晚膳，說了會話，才未央宮。
她踏進寢殿時，燭火正暖。
殷淮坐在榻上，蠻蠻乖巧地偎在他身前，小胖手擺弄著一只繡球獅子頭，綴著的小鈴鐺發出細碎的“叮當”聲。
“呀啊！”小丫頭突然舉起繡球，烏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父親，想要跟一起玩。
殷淮唇角微揚，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子，拿起繡球輕輕一拋，蠻蠻立刻咯咯笑著爬過去撿。
身后的耀辰，正揪著殷淮的龍袍試圖站起來，小家伙走得跌跌撞撞，情急之下竟一把揪住了父親束發的金冠帶子，借力保持平衡。
殷淮被扯得微微仰頭，卻也不惱，只低笑一聲，大掌穩穩護在兒子身側，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縱容。
“慢些。”
這一幕太過溫馨，刺得沈嬌棠心口細細密密地發酸。
一時間，她腦中竟然閃過另外一種可能。
若是他們不曾分開，現在會是怎樣
沈嬌棠垂下了眼眸。
然而這點惆悵還沒持續多久，就聽“啪—！”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