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磐的目光，終于第一次落在了巴圖的身上。
“你的刀，不錯。”趙磐淡淡道。
巴圖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當然！這可是我花了五十頭羊，從波斯商人手里換來的百煉彎刀！”
趙磐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通體黝黑、造型古樸的匕首，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敢不敢，碰一碰？”
“哈！有何不敢！”巴圖只當對方是在挑釁，他獰笑一聲，舉起彎刀，便朝著那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匕首狠狠劈下！
只聽“當”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咔嚓”脆響。
巴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從刀柄傳來，虎口發麻，手中的彎刀幾乎脫手飛出。他定睛看去，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他那柄引以為傲的百煉彎刀，刃口處，竟被硬生生磕出了一個豁口，裂痕如同蛛網般，從豁口處向刀身蔓延。
而對面那柄黑色的匕首，依舊靜靜地躺在趙磐的手中，刃口光滑，連一絲白印都沒有留下。
巴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里那柄廢了的刀，臉上的表情，從獰笑，變成了活見鬼般猙獰。
趙磐緩緩收回匕首，用一塊布，仔細地將其擦拭干凈。
他甚至沒有再看巴圖一眼，對著秦紅袖語氣平淡地說道：
“此刀為我云州自造的高爐，煉出來的鐵料所造。”
秦紅袖不是武人，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混亂的北地，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意味著商隊的安全，意味著部落的強盛，意味著絕對的話語權。
“云州可自煉鐵料，品質還如此之高？”她心里想著。
趙磐將那柄匕首，輕輕地放在了柜臺上，推到了秦紅袖的面前。
秦紅袖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匕首的柄。入手冰涼，卻沉甸甸的，她用指腹輕輕拂過那幽黑的刃口，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幾乎要割破皮膚的鋒銳之氣。
“此刀所用之鐵，可否外售？”她抬起頭問道。
趙磐搖了搖頭。
“殿下說，”趙磐不緊不慢地補充道，“精鐵乃國之重器，不可輕易售予外邦。”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殿下也說了。”
“自己人，不算外邦。”
“呵好一個自己人。”秦紅袖知道這只是那位王爺想要拉攏自己的手段罷了。
許久，秦紅袖才緩緩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她將那柄匕首，輕輕地放回柜臺，又拿起了她那桿小巧的銅桿煙槍。
同時，趙磐也將最后一樣東西，放在了柜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