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料入庫的檢驗,到生產(chǎn)過程中的防火防爆,再到成品的出廠測試,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必須有明確的規(guī)章制度!都必須有專人負責(zé)!”
“凡違反規(guī)程者,無論職位高低,一律嚴懲不貸!造成事故者,直接送去給周通將軍的工程兵團!”
“另外,”他看向墨承規(guī),“由你成立云州技術(shù)標準與認證總局,簡稱質(zhì)監(jiān)局。”
“以后,我們云州生產(chǎn)的所有東西,從一顆螺絲釘,到一臺蒸汽機,都必須有統(tǒng)一的、明確的技術(shù)標準!尺寸、強度、公差都得給我寫得明明白白!”
“凡不符合標準的產(chǎn)品,一律視為殘次品,不準出廠!不準銷售!不準使用!”
“本王要讓云州制造這四個字,在未來,成為整個天下最高品質(zhì)的代名詞!”
就在王府議事廳內(nèi),正在進行著一場關(guān)乎云州未來的深刻變革之時,城南那座茶樓的二樓雅間里,卻正進行著一場截然不同的狂歡。
“哈哈哈!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劉秀才,那個曾經(jīng)在南市被百姓們罵得狗血淋頭的酸儒,此刻正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將杯中的劣酒一飲而盡,對著滿座的同窗,唾沫橫飛。
“天雷!是天雷啊!這定是上天看不過那閑王倒行逆施,降下的神罰!”
“劉兄所言極是!”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秀才立刻附和道,“我就說嘛!那些個噴吐黑煙、日夜轟鳴的怪物,本就是不祥之物!如今好了,自食惡果!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沒錯!此乃天意!是上蒼在警示我等,圣人之道不可違!祖宗之法不可廢!”
整個雅間內(nèi),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這幾日,他們過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自從上次在南市丟了大人之后,他們清風(fēng)文社的名聲,在云州城里,簡直是臭不可聞。
如今,這場突如其來的baozha,對他們而言,不亞于一針強心劑,讓他們那顆早已被現(xiàn)實打擊得千瘡百孔的虛榮心,再次膨脹了起來。
“諸位!”劉秀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種近乎于神圣的使命感。
“我等身為讀書人,當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之責(zé)!如今上天已降下警示,我等豈能坐視不理?!”
“正是!我等當口誅筆伐,將那閑王的罪行,昭告天下!”
“對!寫文章!寫檄文!我們要讓云州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現(xiàn)在所享受的這點蠅頭小利,不過是飲鴆止渴!是拿我云州萬世的文脈,換來的空中樓閣!”
劉秀才深吸一口氣,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遠處那沖天的黑煙,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胸中激蕩。
“筆墨備好!”他振臂一呼。
“今日,我等便要效仿先賢,寫一篇《諫閑王興工坊疏》,以正視聽!”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文章傳遍云州,無數(shù)百姓幡然醒悟,最終在那位昏聵的王爺面前,痛哭流涕,懇求他回歸圣人教化的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