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不停,偶有雷光閃過,照得廢樓里一片銀白。
在樓底,在雷貘轟出來的一片圓形焦地上,突然有白影一閃。
纖長晶瑩的手探入了焦地中,輕輕一陣抖動后,一顆暗紅色,帶著奇異斑紋的珠子被兩根手指夾了出來。
驚雷突起,金樸熙那絕美的臉出現(xiàn)在白光之中。
而樓中再暗時,補天傳人已經(jīng)消失在樓中,杳然無蹤。
唐柯穿好了褲子,推開廁格的門要走出來,卻見到洗手臺前有個人脫掉了半邊上衣正背對著鏡子。
那人叫葛正輝,是學(xué)校的歷史老師,為人正經(jīng),是學(xué)校出了名的古板老師。唐柯覺得奇怪,葛老師為何對自己的后背如此感興趣,他朝洗手臺前的鏡子看去。
鏡子中,葛老師的背后青一塊紫一塊,有顏料和線條構(gòu)成凌亂的圖案,遠看如同一付抽象的畫。而這背后的畫面積甚大,幾乎占據(jù)了老師整個后背。
紋身?
唐柯心想,這葛老師還挺趕時髦的嗎,竟然還去做了紋身。看不出來,這老學(xué)究原來也有悶騷的一面。
想到這,唐柯忍不住偷笑,卻為葛正輝聽到。
“誰?”葛老師神色慌張,像做了什么錯事被人當場逮到,一張老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
連忙走了出來,唐柯裝作若無其事地洗了把手,又和葛正輝打聲招呼。
“唐柯,別老是這付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焐险n了,別磨磨蹭蹭的。”葛正輝一如繼往地訓(xùn)斥道。
唐柯連連應(yīng)是,又小聲問:“葛老師,你那紋身在哪做的,挺抽象的,夠潮!”
葛正輝先是一愣:“紋身?什么紋身?”
然后似是想起自己背后的圖案,葛老師臉色一變:“別胡說,那不是什么紋身。我最近皮膚有點毛病,那是痱子而已。”
鬼才相信你的話,皮膚病?該不會是一夜風流后的惡疾吧。
唐柯惡意地想。
課堂上。
葛正輝正講著魏晉的歷史,卻總是心不在焉。他背后那東西,姑且稱之為紋身吧。但這玩意絕對不是他找哪個紋身師傅做出來的,而是在一個星期前自己出現(xiàn)的。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洗完澡無意在洗手間的鏡子里看到了它。
那時候,它只有小孩巴掌那么大一塊。開始葛正輝也沒有注意,以為是不小心撞到后背留下的淤跡。于是自己用藥油擦了后便不再理會,可過了幾天,那巴掌大的東西卻長到幾乎占據(jù)自己整個背部般巨大的圖案。
只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圖案和凌亂的線條,就如同出現(xiàn)在畫家筆下的抽象畫,葛正輝完全看不出門道。
盡管這東西不痛不癢,而這些天來他也沒有感到不適,但身為人民教師,葛正輝生怕學(xué)生把背后那東西當成了紋身,這可對自己的光輝形象大有影響。所以在這還熱得冒油的十月,葛老師堅持穿上了長袖襯衫,哪怕像現(xiàn)在般他熱得滿頭大汗。
“你們說葛老師是不是很奇怪,這天還熱著呢,卻套著件長袖衫。”
“他一向這么古怪的啦,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說起來,葛老師今年也快三十五了吧,竟然還沒有交個女朋友,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