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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寶兒兩只小手掌心相對,凌空催出一團(tuán)水霧暗影。
她指尖輕輕一拋。
只見剎那間——
水霧依附于零散的骸骨上,搖搖晃晃的虛光,幻化出一道鬼影。
夏寶兒水眸呈現(xiàn)淡淡的暗藍(lán)色,像深潭幽澤。
她看著這個人:“余金科,我已按照你的請求,將你從山里帶出來了。”
這個霧氣一樣的人形,實(shí)在虛弱。
大腿一下幾乎看不見了,只能依靠夏寶兒的靈力呈現(xiàn)虛影。
實(shí)在是死的太久了,又沒有人安葬,也無人祭拜。
若不是夏寶兒,恐怕他最后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
余金科微微躬身,他斯文和煦:“多謝恩人!請您將我的尸骨帶回本家中,
有了我家人的安葬,相信我就能進(jìn)入輪回,再次轉(zhuǎn)世為人了!”
夏寶兒卻抿了抿粉嫩的唇瓣,眼前的碎發(fā)輕輕被風(fēng)揚(yáng)起。
“可是……你說的本家,可是京城的富商余家?”
“正是,我爹余非凡,是京城里幾家連號鋪?zhàn)拥恼乒瘛6魅四淮蚵牼椭馈!?/p>
夏寶兒卻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說道:“此事恐怕出了什么問題,因?yàn)楝F(xiàn)在余家,
有個大少爺,就叫余金科。倘若你沒有說謊,那他是誰?難道,你還有個弟弟?”
面前的靈體大驚失色:“不可能!我娘死時,父親和她唯有我這么一個孩子。
難道是我爹二娶的那位夫人,又生了一個?”
夏寶兒搖搖小腦袋:“我打聽過,余大掌柜只有一個兒子,就叫余金科。
而現(xiàn)在那位余大少爺,正管著余掌柜名下許多店鋪。”
余金科喃喃自語:“這……這怎么可能呢?難道我爹,又收養(yǎng)了一個義子?”
他一邊說,一邊臉色更加灰敗,僵白的死氣,又增加了一分。
“一定是我死了,我爹不能后繼無人,他說不定又養(yǎng)了一個孩子。而我,他可能從未在意。
之前我娘還和我說過,我爹給我取名金科,是給我寄予了厚望。他希望我以后,能好讀詩書,
為余家考取個功名,也算不負(fù)養(yǎng)育之恩了!沒想到,我死了以后,我爹就把這份厚望,給了別人!”
許是傷心過度,他的靈體十分不穩(wěn),變得更加透明薄淡。
跟一團(tuán)水霧沒什么區(qū)別了。
夏寶兒卻很鎮(zhèn)定地說:“金科小叔叔,會不會這件事另有隱情?你爹爹余大掌柜,
如果再想要一個孩子,為何不和現(xiàn)在的夫人生一個,反而要去收養(yǎng)一個呢?”
余金科一愣,他蠕動嘴唇回答:“難道……是那位二夫人,無法生育?”
夏寶兒沉住氣:“但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坊間并沒有余夫人不能懷小寶寶的傳聞。
我想問問你,你死后,一次都沒回過家中嗎?”
余金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死在了無骨之地,沒有人安葬我,我就不能離開骸骨周圍。
若不是見到恩人,我還不知道要在林子里飄多少年!”
夏寶兒聲音糯糯,目光卻極其堅(jiān)定,帶著一絲試探:“那你,還記得,自己怎么死的嗎?”
余金科陡然睜大眼睛,仿佛心口被人用利器砸中一般。
他……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