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珞緊緊攥著兜里的報名表,掐進了自己的手掌,
“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繞開他就走,可是她的后背就好象被人燒了一樣,能感到那道目光一直追著她,直到她拐進宿舍樓才消失無蹤。
回到宿舍,江清珞把自己悶在陽臺。
秋天的風涼涼的,刮得她腦子清醒了不少。
不管周叔叔現在對媽媽怎么好同,可他對媽媽施暴過是事實。
家暴只有零數和無次數。
媽媽之所以會再婚,也是覺得自己無法承擔她的學費,所以才想找個人來分擔一下。
公司正式合同員工的工資跟現在實習生的工資是天壤之別。
能成為正式員工,她就不是媽媽的拖油瓶,她也有能力養活媽媽,帶媽媽離開周叔叔。
下定決心。
她從畫板里翻出一張素描紙,
鉛筆在紙上劃過,很快就勾勒出一條裙子的輪廓。
領口那里,習慣性的,畫了個小小的回勾。
筆尖頓住,江清珞盯著那個回勾,
那個秋天,她在畫室趕稿,許舟行fanqiang進來,把一袋熱乎的糖炒栗子扔在她桌上。
“畫什么呢?”
他湊過來看,手指點在她畫的領口,“又畫這個破勾子,難看死了。”
她當時氣得把栗子砸他身上:“要你管!”
他撿起來,剝了殼往她嘴里塞:“就你這審美,也就我能忍。”
日光從畫室的窗戶灑下來,落在他毛茸茸的頭上,栗子的甜香混著他身上的雪松味,在空氣中彌漫
“清珞?發什么呆呢?”
唐詩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江清珞慌忙把剛才那回勾擦掉,鉛筆屑落了一地,像一小堆碎掉的回憶。
“沒呢,”
她把畫紙翻過去,“在想設計主題。”
唐詩歪著腦袋,湊過來湊到手機屏幕邊:“你看校園論壇沒?陸清蕓發帖子了,說她要拿冠軍,還說”
江清珞把手機拿過來,屏幕上是陸清蕓的帖子,配圖是她在國外參賽的照片,文字寫著:“有些人別妄想一步登天,設計靠的是天賦,不是耍手段。”
下面的評論區炸開了鍋。
“蕓蕓女神必勝!”
“說誰呢?不會是那個江清珞吧?”
“聽說她連基礎課都掛過科,真敢去比賽啊?”
江清珞把手機扔回唐詩面前,拿起鉛筆在畫紙上重重畫了一個叉:“天賦不天賦的,比過才知道。”
她要畫一條裙子。
用舊報紙、碎布頭做材料,領口不用回勾,改畫成星星——不是許舟行送的那種廉價塑料星星,是她自己畫的,帶著棱角,會發光的那種。
下午去畫室的時候,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江清珞剛把畫板支起來,就聽見身后有人議論:“她真敢來啊?”
“估計是想通過比賽攀個關系,你沒看見她跟沈默白走得多近。”
“是啊,上次許少還為了她跟陸清蕓翻臉”
沒說完,話都咬回去了。
江清珞握著畫筆的手不自覺收緊,剛要轉過身,就聽見唐詩吼了一嗓子:“你們嘴是租來的?不說話能死啊!”
議論聲沒了。
唐詩走到江清珞身邊,把一摞舊報紙拍在桌上:“別理那幫長舌婦,咱們專心搞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