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打算大發(fā)慈悲的放過這戶人家了,對方居然這么不上道?
“茶水?我我家沒有茶,我,我這就去給兩位大人倒水。”
徐母面色一滯,連忙轉(zhuǎn)身朝屋內(nèi)走去,腳步有些慌亂。
茶葉這東西,她倒是聽說過,但是,老徐一家連肚子都填不飽,哪有錢買茶葉?
“蠢貨!”
見她這般模樣,高個士兵眉頭一皺,啐了一口,手掌一握,原本銹跡斑斑的鑰匙頓時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動,斷成兩截。
徐母剛走進院里,身后仿若被什么砸了一下,回頭看去,只見得從后背掉落下來的是斷成兩截的鑰匙。
她怔在原地,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寒意,望著兩個士兵若無其事離去的背影,喉嚨仿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掌緊緊掐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響。
她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原本應該保護這片區(qū)域安穩(wěn)的巡查士兵,會如此針對老徐家。
“喲,偷來的鑰匙都斷了啊?”
外面響起了婦人尖酸刻薄的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你做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家?”
徐母拾起斷鑰,情緒有些失控,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抹難掩的哽咽。
“你還有臉問?”
婦人臉色一沉,冷冷的瞪著她:“這種地方,也是你們這種賤民可以住進來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呸!”
徐母身軀一震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知道,流民的淚水沒有絲毫意義,但她還是忍不住感到心酸與憋屈。
這么多天以來,她不敢有絲毫松懈,白天奔波勞作,夜間忙好后就早早休息,生怕發(fā)出聲響吵到鄰居。
就算面對他們的惡語相向,她也始終忍氣吞聲,只求能在第三區(qū)域中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下去。
可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
她的身份,在這些體面人眼中永遠都是低賤的,無論如何忍讓,也改變不了。
“你們也是流民,憑什么看不起我們?”
徐母很想出聲質(zhì)問,但是,目光看到后者干凈整潔的衣裳后,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手掌緊緊的攥著那柄斷成兩截的鑰匙。
“賤骨頭,現(xiàn)在鑰匙都沒了,我等下就讓巡查隊將你們趕出去!”
婦人冷笑一聲,有著說不出的得意,似乎在這個賤民身上,找到了以前生活在壁壘里的優(yōu)越感。
周圍一些站出來看熱鬧的婦人們,都是一臉譏諷,彼此說笑間,還不忘指指點點,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她們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審判的貴族。
徐母低頭看著手中的斷鑰,指尖冰涼,敢怒不敢言,心中滿是惶恐,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鑰匙真的斷了,萬一真被趕出去,他們一家人又該如何生活?
“他娘的,誰欺負我大娘?!”
就在這時,一道怒聲響起,旋即便見到一道壯碩的身影快步走來。
徐母抬頭,看到來人是周山時,連忙收斂情緒,迎上前去,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周大哥,沒人欺負我,就是就是這把鑰匙不小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