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著沖過去。
在他身體下墜的瞬間，發瘋了似的往前沖。
林梅和周耀祖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背影。
可就在我離墜落點只剩半步遠，眼看著就要接住周海的瞬間，
我腳下突然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
“啊！”
我沒站穩，整個人重重摔在在滾燙的水泥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
“砰”的一聲悶響自我耳邊響起。
震得地面都顫了一下。
周海就這樣，重重摔在我前面不到一尺的地方。
他的右腿以詭異的角度彎折著，骨頭碎裂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
周海沒有立刻失去意識。
他躺在一灘血里，嘴里發出“嗬嗬”的氣音，不斷冒著血沫。
“你”
他似乎不敢相信，死死瞪著我。
眼里滿是不敢相信和驚恐。
我摔在地上，呆呆看著，像是被嚇住了。
“哥我對不起你，我腳滑了怎么辦啊，我沒接住你”
我的聲音已經抖得不行，聽起來情真意切。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剛才那個摔跤，是我用盡全力算好設計的一步。
那塊石頭，是我早就注意到的“工具”。
林梅的尖叫在身后響起，刺破耳膜。
她瘋了似的撲過來，沖到周海面前。
看清周海慘不忍睹的狀態后，猛地回頭沖我嘶吼。
“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要害死他！”
周耀祖也呆住了，久久沒有回神。
他臉上的淚痕還沒干。
看著地上嘴里不停吐血的周海，
又看看趴在地上自責不已的我，周耀祖眼神里第一次染上了恐懼和后怕。
“爸”
周耀祖腳步動彈不得。
林梅還在嘶吼。
我努力撐起身子，掌心的擦傷帶來的刺痛讓我更加清醒。
我忽然想起前世我接住周海后，他們一家人也是這樣站在旁邊看著。
我那時以為他們是在擔心我。
現在想想，那分明藏著奸計得逞的得意和愉悅。
不過這一次，換了位置。
我“艱難”地走過去，伸手想去碰周海。
卻被林梅瘋了似地揮開。
她眼里的恨意特別刺骨。
“賤人，不得好死”
她咬著牙，每個字都像是從血肉里擠出來的。
我拼命搖著頭，哭得更大聲，眼淚洶涌落下。
“是我沒用是我沒站穩”
救護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
警察也來了。
浩浩蕩蕩一群人，刺破了工地的死寂。
彼時，林梅還在揪著我的頭發不斷發泄著情緒。
我當然沒有任由她就這樣打我。
我用力推開她，大聲吼：
“嫂子，你為什么要怪我？難道是我故意不攔我哥嗎？”
林梅沒站穩，摔在地上。
她顫著手指著我，“是你，我看到了，是你故意的”
周耀祖站在一旁看著，臉色慘白得嚇人，身體瑟瑟發抖。
我的臉被林梅抓出不少劃傷，卻始終保持著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直到公安拉開林梅，我才卸了力般癱坐在地上。
我低垂著頭，在無人注意的角度嘴角輕勾。
這就是報應啊。
我的好哥哥，你好好嘗一嘗自己種下的惡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