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望去,一個和尚坐在石凳上,面前擺了一個竹筒。
他輕念聲佛號,“女施主,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的目光掃過去,現在寺廟這個地方只會讓我心緒不寧。
于是搖了搖頭,不打算說話。
他微微笑著,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態度。
只是道:“小姑娘,異世之人,是不能在這里生活太久的。”
聽到這話,我像是被人敲了一記重錘,猛地看向他。
“您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語氣急促。
“姑娘的心脈不足,血氣太稀,是早衰之象,強行留在這,只會害人害己。”
我咽了口唾沫,還想要問些什么。
比如你能看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怎么才能回去。
我還有什么辦法離開。
話到嘴邊的時候,身后卻發出一道聲音。
“阿櫻,你在干嘛。”
男人的聲音宛如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我的話被堵在喉嚨口,半天沒有發出聲。
牧元洲走過來,他漆黑的眼睛盯著那個和尚,視線沒有移開,卻對我說:“阿櫻,香拿到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我被他拉住,像是繩索牢牢困住我。
我看著牧元洲跪在佛堂中,恍然間,像極了曾經。
“你許了什么愿?”
他睜開眼,迫不及待地問我。
“我說,我想回家,回我的家。”
“阿櫻,難道我們的感情,就如同水中月那樣易碎嗎?”
他有些煩躁,也許是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中。
“你覺得我不知道你到底干過什么嗎?”
“牧元洲,我只是想給彼此留盡最后一絲體面,可這些,并不是你抓住我的借口。”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如何掩蓋,底下腐爛的部分遲早會露在陽光下。”
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我看見他眼底滿是痛苦。
我的語氣帶著嘲諷,“我知道你以前不在家里的每一天,都在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在我因病在家休養的時候,你以工作忙為緣由陪著她。”
“我知道在我病得起不來的時候,你在陪著她拍戲,就是因為,她說,她怕黑。”
他從來都挺直的脊背,在這一刻,居然佝僂得像是耄耋老人。
“牧元洲,你怎么能把我當傻子呢,沒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會看不出來。”
可能是情緒有些起伏,我的眼前出現斷斷續續的黑點。
他垂著頭,卻始終沒有多說什么。
空寂的佛堂中,我又一次地在佛祖面前揭開了罪過。
他的聲音慢慢響起,“阿櫻,你難道真的覺得,你一直都沒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