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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2頁)

我是褚家唯一的守歲人。

每逢中元節,我必須鎮守老宅的108根祈年香,從午夜守到天明,人不能睡。

以此,方能破除褚家天生絕嗣的詛咒。

可親人卻把我當成一個笑話,視我為賴在家里的寄生蟲。

當哈佛畢業的堂哥帶著懷胎十月的豪門妻子榮歸故里后。

他當著全家人的面,將一個紅包砸在我臉上。

“這就是我們家的老賴,每年演一出戲,就為了騙兩百塊錢。”

他將我準備好的續命香,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根根掰斷,扔進火盆。

“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套封建迷信?滾!”

我被他們推出了門外,反鎖在柴房里。

子時的鐘聲敲響,我看著祠堂方向,搖了搖頭。

“這歲,我不守了。”

“從今晚起,褚家的香火,斷了。”

祠堂里,我剛把最后一根續命香擺好,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哈佛畢業的堂哥褚天宇,帶著他那懷孕的豪門妻子林蔓,被一群親戚簇擁著走了進來。

他不像來祭祖,更像是來砸場子的。

“褚穗,拿著。”

一個紅色的紙包,帶著風聲,不偏不倚地砸在我臉上。

紙張的棱角刮得我臉頰生疼。

“這是我們家的老賴,每年演這么一出戲,就為了騙這兩百塊錢。”

他向身邊的林蔓介紹我,語氣輕蔑得像是介紹一條賴在門口的狗。

親戚們發出一陣哄笑,那笑聲在空曠的祠堂里顯得格外刺耳。

林蔓捂著嘴,挺著高聳的孕肚,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施舍和優越感。

“天宇,別這樣,好歹是妹妹。”

“什么妹妹?一個賴在家里不走的寄生蟲罷了。”

褚天宇走到香案前,拿起我剛剛點燃的續命香,在指尖把玩。

“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套封建迷信?”

“我老婆肚子里懷的,可是我們褚家第一個嫡孫,得讓他從小就接受科學教育。”

他話音一落,在一片叫好聲中,將燃著火星的香頭狠狠摁在香案上。

“啪”的一聲,香斷了。

我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這一百零八根香,不多不少,一根都不能斷。

我抬起頭,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想起奶奶臨終前的交代,讓我護好褚家。

我嘆了口氣,只得默默把新香又重新插上。

隨即鄭重拜了拜,只要不到午夜,誠心補救就還來得及。

“天宇,你快看,寶寶踢我了!”

林蔓忽然驚喜地叫起來,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褚天宇立刻湊過去,臉上是即將為人父的狂喜。

“兒子,是不是也覺得這玩意兒很可笑?”

他眼底閃過精光,隨即戲謔一笑。

像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游戲,轉身便拿起案上的續命香。

“來,爸爸給你表演個節目,給你逗個樂子。”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拿起一根香,用兩指輕輕一折。

“啪。”

一根。

“啪。”

又一根

清脆的斷裂聲,在祠堂里一聲聲響起,像是給褚家敲響的喪鐘。

親戚們笑著,鼓著掌,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表演。

我準備了整整一天的續命香,維系著褚家命脈的媒介,就這樣被他一根根掰斷。

我想要阻止卻被人架住。

“堂兄,不要再做了,褚家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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