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醫生話音落下的瞬間,褚天宇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他公司的財務總監。
“褚總!完了!全完了!我們所有的股票在一瞬間全部跌停,市值憑空蒸發了上百億!”
“服務器再次全面宕機,所有客戶資料和核心數據全部被清空!”
“公司破產了!”
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將褚天宇徹底砸懵。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他賴以生存的財富和地位,被一團無法解釋的黑影,吞噬得一干二凈。
他踉蹌著后退,撞在墻上,然后瘋了一樣沖向我這里。
“褚穗!又是你!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
他雙目赤紅,咆哮著踹開我的病房門。
可當他看見我正安然無恙地坐在床上削蘋果時,他所有的怒火和咆哮,都卡在了喉嚨里。
我抬起眼,看向他,將一瓣蘋果放進嘴里,輕輕咀嚼。
“堂哥,急什么?”
我的聲音很輕。
“這才哪到哪兒啊。”
“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褚天宇徹底瘋了。
他跪在地上,語無倫次地哀求,磕頭磕得砰砰作響。
我只是冷漠地看著,直到他自己沒了力氣,癱軟在地。
我以為,他們會就此認命。
可我還是低估了林蔓的瘋狂。
在得知自己懷的不是什么麒麟子,而是一個會吞噬她生命的“胎孽”后,她徹底崩潰了。
她找的那個大師,早就卷了錢跑得無影無蹤。
絕望之下,她想到了一個同歸于盡的法子。
以血為引,以孽為祭,強行將兩個人的命綁在一起。
她要用她肚子里的“胎孽”作為祭品,來反噬我。
她要拉著我,一起下地獄!
深夜,她避開所有人。
用一片碎玻璃,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將血涂滿了整個腹部。
“褚穗…我要你死…我要你給我和我的孩子陪葬!”
她腹中那團胎孽仿佛感受到了召喚,猛地一顫。
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黑氣,從她身上沖天而起,跨越了無數空間,徑直向我撲來!
我正閉目養神,一股刺痛猛地從心口炸開。
我愕然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處,一縷若有似無的黑氣正在不斷侵蝕我的身體。
我為自己“斬斷因果”,卻沒料到,她竟能以“胎孽”為橋,將我重新拖回泥潭!
身上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輕松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陰冷和沉重的枷鎖。
我被強行,與褚家又綁在了一起。
幾乎是同一時刻,林蔓發出凄厲慘叫。
詛咒的反噬,遠比她想象的更猛烈。
那團“胎孽”在吞噬了她的獻祭后,徹底失控,從內部,將她的身體一寸寸撕裂。
等褚天宇和醫生趕到時,消防通道里只剩下一具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蜷縮著的干尸。
“蔓蔓”
褚天宇呆呆地看著那具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尸體。
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萬貫家財,失去了一切。
然后,他笑了。
那笑聲,比哭聲還要凄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褚天宇像瘋子一樣,笑著,哭著,沖出了醫院。
我被林蔓的死,重新拖回了褚家的泥潭。
我能感覺到它在不斷吸取我的生命力,陰冷,沉重,甩不掉,掙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