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衍的手懸在門板上，指腹的涼意順著血脈蔓延至四肢百骸。
殿內(nèi)林書桐的笑聲還在繼續(xù)，像毒蛇吐信般黏膩可怖。
他猛地推開門，朱漆門板撞在墻上發(fā)出巨響，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
林書桐和太醫(yī)嚇得魂飛魄散，太醫(yī)手里的藥包
“啪”
地掉在地上，黑色藥末撒了一地。
“陛、陛下？”
林書桐臉色慘白，傅時衍沒看她，目光如刀剜向癱在地上的太醫(yī)：
“說！皇后的胎像究竟如何？這藥粉又是何用途？”
太醫(yī)渾身抖如篩糠，磕頭如搗蒜：
“陛下饒命！皇后娘娘……娘娘根本沒有身孕！這藥粉是用來假裝流產(chǎn)的！”
“你說什么？”
傅時衍的聲音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書桐臉色慘白，隨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撲向太醫(yī)，尖利地罵道：
“你這狗奴才！竟敢誣陷本宮！本宮懷著龍?zhí)?，怎會做這等自毀根基之事？定是你收了林云瑤的好處，故意來挑撥本宮與陛下的關(guān)系！”
傅時衍沒看她歇斯底里的表演，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不必演了，方才殿外的話，朕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步步逼近，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假孕之外，你還做了什么？”
林書桐渾身一僵，眼神閃爍著拼命搖頭：
“陛下明鑒！臣妾冤枉??！都是這太醫(yī)胡說八道，臣妾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
“忠心耿耿？”
傅時衍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你最好現(xiàn)在告訴朕實話?！?/p>
冰冷的指尖陷進皮肉，窒息感瞬間包裹了林書桐。
她看著傅時衍眼底那抹毫不掩飾的殺意，知道再瞞下去只會死得更慘。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所有偽裝，她掙扎著抓住傅時衍的手腕，聲音嘶啞地嘶吼：
“我說！我說！”
“鳳釵是我讓人塞進她房里的，巫蠱娃娃是我仿她筆跡寫的咒文！”
她的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
“那些刺客，也是我引來的，我本想讓他們一箭射死她，永絕后患！誰知道他們下手這么不利落，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傅時衍的手猛地收緊，林書桐的呼吸瞬間停滯，雙腳離地掙扎著。
“你瘋了！阿瑤可是你親姐姐！”
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徹骨的寒意。
“為了后位，你竟能狠毒至此？”
“狠毒？”
林書桐艱難地擠出笑聲，淚水混合著恨意滑落，“若不狠毒，我怎能在這深宮里活下去？你對林云瑤那般舊情，都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辱，我若不先下手為強，遲早會被你們聯(lián)手踩進泥里！”
她的指甲深深摳進傅時衍的手背，留下幾道血痕。
“林云瑤憑什么比我得你心意？論相貌，論才情，她處處不如我，何以她能穩(wěn)居京城第一貴女的名號？”
傅時衍猛地松開手，林書桐像斷線的風箏般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