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露眼淚落了下來，即使知道有退路，但還是不甘心。
憑什么？
就憑他們家世身份，都低人一等嗎？
那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公平可言？
教導主任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在原地坐了半響，最后也只是抬手打了個電話給陳建國。
陳建國似乎沒有想到這些學生那么能鬧事。
也沒有想到徐苗苗的影響力這么大。
他氣到差點摔了手機。
“退！讓他們退！”
“一個個的不知天高地厚，等吃了社會的苦，就知道他們現在的決定有多愚蠢！”
陳建國掛斷了電話。
教導主任楊康看了一眼手機，然后一言不發的幫眼前四個孩子，辦理退學手續。
等手續辦理齊全后，楊康拉住了走在最后面的秦淮。
秦淮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走。
楊康看著秦淮嘆了一口氣。
“老師知道你是五中校長的兒子，秦淮，如果可以，幫幫她們吧。”
楊康抬手拍了拍秦淮的肩膀，邁步往外走。
秦淮瞬間覺得，那個以往一直中氣十足，在校門口抓他們遲到早退，在圍墻抓他們逃課的教導主任，背影佝僂了很多。
秦淮深吸一口氣，把眼里悄然泛起來的紅憋了回去。
四個人同時退學這件事，在一中引起了強烈的轟動。
每個人都在討論為什么他們會退學，特別是徐苗苗，不是才剛剛拿了全國數學大賽的一等獎嗎？這么優秀的人才，學校竟然也會放過？
李小青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遲了。
她此刻正眼眶泛紅的站在教室里，等著徐苗苗和于露露回來拿東西。
兩個人才一進教室，李小青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上前一步抱住兩個人，聲音極低，帶著哽咽。
“對不起，是老師沒有辦法，保護好你們。”
徐苗苗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讀了這么多年書，李小青是她見過的，最負責任，也最會為了學生考慮的老師。
她事事沖在前頭，對待班里的每一個學生，都抱有一樣心意。
“不關你的事，老師，是我們自己要退學的。”
徐苗苗緊緊抱住李小青。
“李老師，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學生。”
淚水落了滿臉，告別總是這么猝不及防。
四個人從一中離開的時候，天空很藍。
徐苗苗轉頭看向不遠處一中的牌匾和校訓，眼底流露出一抹釋然。
從上一世就很想要告別的地方，現在，終于告別了。
幾個人不知道的是，哭過一陣的李小青，此刻正站在教導處，向楊康遞出了自己的辭呈。
別人不知道，她李小青對徐苗苗為什么會退學這件事，是一清二楚的。
楊康直勾勾的看著李小青的辭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溫聲開口：“李老師，希望我們還能有見面的機會。”
一中校長陳建國的怒氣還沒有消散，就接到了另外兩個更加不好的消息。
學校最優秀的教師李小青辭職了。
而他最器重，最委以重任，跟了他十五年的教導主任楊康，也跟著辭職了。
甚至辭職前還送了他四個字。
‘為人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