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著蘇栩諾那哀傷至極的雙眼，嘴角凄涼的一抹冷笑，厲辭霆的心突然狠狠沉入了谷底。
他的腦海里突然變得一片空白，有些不太能繼續思考。
他只是愣愣地望著蘇栩諾，不停重復：“死了？真死了？”
“不可能！”厲暖暖沖出來，怒吼道，“蘇栩諾，你開什么玩笑，人家醫生都說過了，你妹的病情很穩定，根本不可能出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讓我哥哥心中愧疚，以后再也不限制特效藥嗎？我告訴你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別忘了，我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們蘇家欠我們的，你爸媽害死了我爸媽，如今我們對你做什么都不為過——”
厲暖暖怒吼著，竟沖上前，直接搶走了蘇栩諾手中的骨灰盒。
然后她泄憤一般將骨灰盒狠狠往地上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后，蓋子被直接彈開，里面的東西瞬間讓無數人忌諱地后退數步。
“這什么玩意兒？該不會是骨灰吧？這也太晦氣了！”
“有沒人可以管管，機場可以帶骨灰進來嗎？趕緊扔出去吧！”
面對眾人嫌棄后退的表情，蘇栩諾緩慢蹲下，顫抖著手將骨灰盒的蓋子合上了。
當她再次起身時，對上厲辭霆那恍惚的表情，不由得勾起一抹凄涼至極的冷笑：
“厲辭霆，現在你滿意了嗎？”
“蘇家破產，我爸媽因此雙雙身亡，我像條狗一樣在你身邊贖罪三年，如今，就連我妹妹都已經離世——”
蘇栩諾全身激動地顫抖起來，幾乎朝他怒吼道：
“是，我是欠了你很多，可我現在，是不是也該還清了？”
“算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從此以后，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好不好？！”
最后一句尾音落下，厲辭霆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下，渾身戰栗。
這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感涌上心頭，讓他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意識到，沒有了蘇栩諾的妹妹，他就再也沒有了制衡蘇栩諾的有利武器。
他好像真的沒辦法留下對方了
厲辭霆烙印蘇栩諾，嗓音發緊：
“我——”他猩紅著雙眼，竟艱澀無比地開口，“抱歉，我不知道你妹妹會”
蘇栩諾渾身一震，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在厲辭霆的嘴里，聽到了抱歉有關的字眼
可他但凡再早一點呢？
在她被傷害時，被侮辱時，在妹妹去世前無論什么時候，她聽到這樣的話，或許都有會片刻的心軟吧。
畢竟，她曾經是真的很愛很愛厲辭霆。
可如今，她不愛了
蘇栩諾深吸一口氣，將洶涌的情緒壓下，再開口時，已經冷靜至極：“放過我吧，厲辭霆。”
“過去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
這一次，蘇栩諾轉身離開，厲辭霆沒有再追上去。
他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聽到自己的心臟像瘋了似的，不停地狂跳著，就好像他失去了什么，生命之中最重要的東西
可那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厲辭霆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