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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對著我搖頭,眼中滿是輕蔑。
“無可救藥,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只看到了幾千萬在向我招手。”
“再說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鬼,就算有,在精密的計算和絕對的理性面前,也毫無勝算!”
他發出最后一張,面前的籌碼堆成了山。
尋常人可能看不出亨利的手法,但我卻能看懂,那些個賭鬼自然也能看懂。
他在出老千。
對面那個雙眼空洞的賭客,輸掉了帶來的所有籌碼。
這下麻煩大了。
李石走到我面前,將一大框籌碼倒在我頭上。
“看到了嗎?一晚上贏回了一個季度的虧損,這才叫賺錢!”
“這里是賭場,拿我家的錢去救濟那些窮鬼,你當這里是不是善堂嗎?”
說著,他一腳踩在我那根被折斷的手指上。
我悶哼一聲,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那賭鬼。
李石得不到想要的反應,朝我吐了口唾沫,正要讓亨利繼續。
“住手!”
福伯不知什么時候沖了進來。
看到被鐵鏈捆在柱子上的我,他氣到渾身發抖。
“你們瘋了!怎么能這么對鬼手先生?他是在為我們李家續命啊!”
福伯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滿是驚駭。
李石卻一臉不耐煩:“福伯,你老糊涂了?”
“我們李家家大業大,什么時候要一個江湖騙子續命?我勸你少管閑事!”
福伯無視了他的威脅,撲過來想解開我身上的鐵鏈。
“先生,您別怪少爺,他在國外待久了,不懂家里的規矩。”
他的手指顫抖著,“您快上桌,平息了那幾位爺的怒火,事后我親自帶少爺給您磕頭賠罪。”
我看著賭桌上空濃如實質的黑氣,嘆了口氣:“先平息它的怒火再說。”
福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李石心中生起一股無名火,上前一腳將福伯踹倒在地。
“什么鬼手,他就是染了病的騙子!你再敢多嘴,別怪老子不念舊情連你一塊埋了!!”
福伯的面色漲得通紅,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石的鼻子罵道,
“贏了不該贏的錢,會遭報應的,這是老太爺當年用血刻下的規矩!”
“你要是耽誤了先生讓利,導致賭鬼纏身,禍及全家,我看你怎么跟九泉之下的老太爺交代!”
亨利卻笑彎了腰。
“老先生你是沒睡醒嗎?還賭鬼纏身?你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啊?”
李石也冷笑一聲:
“吃里扒外的老東西!我看你沒少從他輸的錢里撈油水吧?這么護著他,那本少爺就成全你!”
李石抄起桌上的分牌刀,猛地朝福伯的手臂扎去。
千鈞一發之際。
“哐當!”我掙脫了鐵鏈,一個箭步擋在了福伯面前。
刀子深深沒入我的肩膀,但卻沒有流血,只是冒出一縷很淡的黑煙。
李石的臉瞬間白了。
“這”
我搖了搖頭,“福伯,已經來不及了。”
不等在場的人反應,賭場大廳里所有的電子屏幕瞬間變成一片雪花。
緊接著,賭場里所有的廣播喇叭同時響起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然后,一個沙啞、怨毒,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響徹整個賭場。
那聲音在模仿著李石父親在病床上的囈語:
“李大少少爺該你上桌了”
“我要和你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