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后,邵弗從船廂中的床榻上坐起身。
她一邊穿上衣服,一邊詢問起了之前她提到的計劃。
“若是拿不到就算了——”
她話還沒說完,宿月就把一杯獸形令牌放在了她的掌心。
邵弗愣住了,眸光幽深:“你是怎么拿到的?邵棋竟然能把這個給你?”
“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她就信了?!彼拊虏灰詾槿?,側過頭看向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神色異樣,定定地不動了。
“怎么了?”
邵弗猛地回過神,頓了一下,神色如常地搖了搖頭:“無事,就是有些意外,我以為她不會給你?!?/p>
“對你有用嗎?我不懂這些,對你有用就好?!彼拊绿а劭聪蛩?,神情平常。
“當然,阿月幫了我大忙?!鄙鄹ト魺o其事地笑了起來,然后忽而話鋒一轉,“這個時辰,張小公子估計差不多要醒了,我不能在這耽擱,阿月,我們下次見?!?/p>
宿月眼神軟了下來,含笑點了點頭。
邵弗理了理衣服,邁步出了船廂,剛一走出去,她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摩挲著手中的令牌,她眼底浮現了幾分戾氣和煩躁。
邵棋那個把鳳君遺物看作是命根子的瘋子,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地交出令牌。
宿月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這么重了嗎?還是她的阿月隱瞞了她一些東西?
邵弗擰著眉,第一次對自己的決策產生了悔意和懷疑。她不該讓宿月走到邵棋身邊,還走得那么近。
這讓她有一種深深的領地被冒犯的感覺,甚至比女皇對宿月的寵幸還要讓她難以忍受。
自己的明珠被玷污了。
玷污他的人必須馬上消失。
凈明宮,邵棋正在等待用膳。
這冷宮的各種配置著實是有點“冷”了,睡蒲草不說——這個問題藺書衡給她解決了,現在她睡的是干凈被褥。
但是重點是,御膳房那邊回回送來的都是素菜,沒有絲毫葷腥,導致邵棋后來看見凈明宮院前的草地,都萌生一股嘔意。
“殿下,今天的膳食奴婢給您送來了。”洪嬤嬤看著自家殿下小臉紅撲撲的,氣色見好,心里也高興得緊。
然后下一刻,就見“小臉紅撲撲”的邵棋抬起眼,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有肉嗎?”
洪嬤嬤愣了一下,如實道:“沒有?!?/p>
邵棋肉眼可見地頹了。
半晌,洪嬤嬤才聽見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藺書衡呢?他為什么不跟我住一起?”
他憑什么可以不用住冷宮?不用吃這些千奇百怪的草?
“這”洪嬤嬤支支吾吾,“陛下特赦藺正君居于宮外?!?/p>
“哦?!?/p>
我坐牢,他在外面吃香喝辣對吧?
邵棋眼里都快冒綠光了。洪嬤嬤在一邊看得一哆嗦。
怎么感覺自家殿下快要變態了呢?這膳食全是藥膳,還是藺正君出的錢,專門給殿下配的方子,但是藺正君不讓說
洪嬤嬤正想著要不要開口為藺書衡說幾句好話,而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了開鎖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