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聲聲說什么不會背叛她，隱瞞就不算背叛了嗎？
蘇年年冷笑一聲，平躺下去，為了防止蕭晏辭脫得過多，她主動把衣領(lǐng)扯大，露出纏著紗布的肩膀。
蕭晏辭緩緩拆開紗布，一層又一層，猙獰的皮肉暴露在空氣中。
劍傷，至少有兩寸。
蕭晏辭呼吸發(fā)緊，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你如何逃脫的？”他艱難地問，聲音干澀發(fā)啞。
“解釋。”
“好，我解釋。”蕭晏辭拆開藥包，將藥粉細(xì)細(xì)灑下，唇張了又張，在她冰冷的目光再次掃來前終于開口，“如果我說，我做過一個夢。”
蘇年年揚(yáng)唇，聞言嘲諷之意更加明顯：“然后呢？”
她這態(tài)度顯然不信。
可他怎么說呢？難不成真的說自己重生了？
蕭晏辭心疼地看著她的傷口，拿來新的紗布幫她纏上，嘆息一聲：
“夢里你不是我的妻子，而是四皇子妃。你知道，我未開府還在宮里的時候就在給你雕簪子了雖然知道你心悅他，我還是不斷靠近你，跟你無話不談，后來”
蘇年年握著衾被的手越攥越緊，后面的話如她記憶里的一樣，因?yàn)樗倪^失，蕭晏辭爵位被削，萬箭穿心而死。
在蕭晏辭的視角里，她故意出賣了他，向蕭南泄露他的秘密。
蕭晏辭說完，將繃帶固定好，將她衣裳拉回原處。
“年年，事關(guān)蕭南和叛徒，這兩個詞匯聯(lián)系在一起，我承認(rèn)，我無法做出最合理的決策。那個夢太過真實(shí)了。”他手慢慢探過來，握住她，“但我絕不會故意將你置于險地。”
他瞇眼，回憶了下：“如果我猜得沒錯，今日蕭南的計(jì)劃蕭景也知情，這一點(diǎn)是我疏忽，我沒想到他會跟蕭南一起對付你。”
蘇年年抿緊唇，目光緊緊鎖著他。
她知道，蕭晏辭的那個夢，在前世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
至于為什么他會夢見是跟她重生一樣玄乎的事，無法解釋。
即便無法解釋，不可否認(rèn)，蕭晏辭的敘述，成功喚起了她對蕭晏辭埋藏心底的愧疚。
她深呼吸幾次，才道：“蕭晏辭，不管那個夢多真實(shí)，也是夢。我不接受，你因?yàn)橐粋€夢而隱瞞我。”
“是我不對。”蕭晏辭沉著聲音，垂眼看著她的肩膀。
差一點(diǎn)他就要失去她了。
前世看她離去，他痛不欲生，他不敢想象，今生恩愛甜蜜后再失去會是什么滋味。他會愧疚一輩子。
玉影來報信的時候，他手都是抖的。
“是我的錯。”蕭晏辭重復(fù)，“一巴掌不夠，你就再打。”
眼看他扯著自己完好的手腕要往他臉上招呼，蘇年年嚇得夾緊手臂。
好像前世的犯的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似的，她現(xiàn)在整個人是懵的。
不過她是她，蕭晏辭是蕭晏辭。一碼歸一碼。
蘇年年深呼吸一口，別過臉看向床里側(cè)：“你出去，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
“好。”蕭晏辭溫和道，“白夫人和沈清書都很關(guān)心你，我去安撫她們。你如果傷口疼就喚我，我?guī)湍銚Q藥。”
蘇年年沒應(yīng)聲算是默認(rèn)。
待他走了，他剛才的話才被她腦子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