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笑呵呵道:“公子猜的不錯,我們云州城的人都喜香,男子喜香囊,女子喜香粉。”
菱兒吃著餛飩,突然聽到這句話,鼓著腮幫子道:“那你們這兒應(yīng)該叫香州,不應(yīng)叫云州啊。”
老板娘笑道:“這位小公子說得在理,只是這里自我祖輩以來都叫云州,從沒改過名兒。”
原來如此。
沈清念她們付了銀錢后,又向老板娘打聽了集市的方向,去采辦吃食了。
靖南侯府內(nèi),謝宴之面容冷峻地老夫人說了要南下江南,去祭奠母親楊氏。
老夫人心知他哪是要去給楊氏掃墓,分明是要親自去通州抓那清丫頭。
老夫人眼看著謝宴之被沈清念迷得像丟了魂兒似的,不禁埋怨道:“你真是和你那二叔年輕時一模一樣!”
謝宴之的二叔謝松奕當(dāng)初為了蘇姨娘能進(jìn)門,在府里大鬧了一場,老夫人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二叔?
謝宴之當(dāng)然也聽說過這件事。
在他的印象里,二叔玉樹蘭芝,風(fēng)流倜儻,在戰(zhàn)場上又勇猛非常,卻愿為了蘇姨娘做到那個份上。
他如今也是為了一個沈清念,要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去將她抓回來強(qiáng)留在身邊。
他和二叔是一樣的嗎?
從小謝松衍拘著他在屋子里讀書習(xí)字,而二叔卻偷偷將他偷出來,教他習(xí)武飲酒,二叔總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或許,二叔會知道他到底是為什么對沈清念如此執(zhí)著。
去渡口的路上,謝宴之順道去了一趟莊子。
一見到謝宴之來了,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接著把人往里面引,另一個丫頭趕緊去里屋稟報了二夫人林氏。
不一會兒,林氏帶著幾個丫鬟婆子過來了,見著謝宴之,林氏臉上笑盈盈道:“宴哥兒來了。”
謝宴之對著林氏行了一禮:“我來看看二叔。”
林氏在前帶路:“我知你總是記掛你二叔,快隨我來吧。”說著,便將人往二爺?shù)呐P房帶。
進(jìn)到臥房,謝宴之就見二爺謝奕躺在雕花大床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骨瘦如柴,形容枯槁。
謝宴之坐在挨著床邊坐下,喊了一聲:“二叔。”
而謝二爺眼神空洞的望著頂賬,臉上沒有多少血色,整個人像失去生機(jī)的朽木。對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看到這一幕,謝宴之眉頭緊鎖。
那年見到二叔,紫袍玉帶,玉冠束發(fā),舉著一把長劍,將那些作亂的匪徒都?xì)⒐饬恕?/p>
而現(xiàn)在,往昔的意氣風(fēng)發(fā)早已消失殆盡。
“這些年二叔怎么還不見好些?”
聽到此言,立在床邊的林氏,掏出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
又彎下身子,給二爺攏了攏錦被:“這些年我托父親和哥哥遍尋名醫(yī),各種妙藥也用了不少,都只能勉強(qiáng)維持著二爺?shù)男悦!?/p>
“我每日看著他這般模樣,我”林氏又泣不成聲。
這時,一名丫頭端著銅盆進(jìn)來,對林氏說:“夫人,該給二爺擦身了。”
林氏抹了抹眼睛,指了指一旁的架子:“放這兒吧。”便挽了袖子,在銅盆里擰了帕子要替二爺擦身。
謝宴之見此情形,便走出了房間。
而后外面的婆子進(jìn)來說謝宴之已經(jīng)出了莊子。
林氏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將帕子丟在了銅盆里,伸手撫摸著二爺?shù)哪樰p輕道:“奕郎,這么多人牽掛著你,你心里牽掛著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