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盡量吧考核它不難吧?”
“不難。仵作行人會的人帶你去亂葬崗,在那里隨意擇一尸體驗檢。查出死因就算數。”
青梧挺直脊背:“亂葬崗?隨意擇尸?這還不難嗎?”
“這還難嗎?”
青梧頭皮發麻,剛剛那種好歹知道人是溺死的,可按照仵作集上的內容對照著糊弄一番。
可這亂葬崗的尸體死得五花八門,且不知腐爛了多久,從何驗起?這比登天還困難的事,怎么蘇離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于是她問:“你當初是怎么通過的呢?”
蘇離搖了搖頭:“我忘記了,當時我只有十歲,隔得太久有些記不清了。”
青梧目瞪口呆。十歲?她十歲就干上這一行了?
青梧心里兵荒馬亂,面上卻竭力鎮定:“蘇姑娘你天賦異稟,我哪比得了。”
蘇離搖頭:“我并非有天賦,只是從小接觸這些,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青梧還想詢問,可蘇離明顯累了,斜靠在車廂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回到府衙吏舍區時,已到午時了,一去就見煙囪里升起炊煙,隱約有飯菜的香味飄過來可是今日的青梧卻沒什么胃口。
她剛剛親手驗了一具尸體,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些畫面。
青梧往屋里走時,與幾位穿著灰衣的衙役擦身而過,他們都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青梧也并未察覺到。
剛走到門口,就與推開房門的水月撞了個正著。
“小姐,你回來了!啊,你身上怎么全是血水?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這些只是尸液。”青梧有氣無力,“水月,快幫我燒桶熱水來。”
等到熱水來了,青梧脫下那身沾了污漬的衣服,將身體浸進去,才感覺毛孔舒展開來,人也慢慢活了過來。
水月在外間用木盆洗著衣服,匯報著自己這一天的收獲:“小姐,我今早閑來無事,去幫那兩婆子干活,與她們聊熟了,聽她們講了好多府衙的事。”
“都講些啥?”
“她們說自打陸少尹來到府衙后,破了好些大案子,聿京都安定了許多。”
青梧點頭承認:“陸少尹確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她們還說他性子冷漠古怪,除了辦案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今年二十有余尚未成親,有好些官媒想給他說親,均被拒了。”
“二十?年紀還很輕啊。”
水月瞪大眼睛:“尋常男子二十都當爹了,大家還議論他是不是有什么隱疾或者怪癖,所以才不感興趣。”
青梧想想也是,這個時代的人成親都很早,沈玉嬌年近十七沈氏都急得要死,著急給她說人家呢。
“他自有爹娘操持這些事,也不必在意。”
水月搖頭:“陸少尹無父無母,無人操持。”
青梧沉默了,同為孤兒她感同身受,對陸硯也多了一些同類的憐憫。
前世她被遺棄在福利院門口,被發現的時候渾身爬滿了蟲子,險些死掉。她也無父無母,從來不知道親情是什么滋味。
“還有,奴婢還聽說了一些關于蘇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