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確實心疼唐述白,這孩子雖為富家子弟但成長的環境特殊,看著性子別別扭扭可又脆弱得很,所以她才說出這番話。
所以青梧幽幽嘆氣:“這何嘗不是一種控制欲呢?”
“控制欲?”唐景銘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感覺此女的這些言論聞所未聞。
瞧,這會兒又多出一個新詞。
“是啊,控制欲。”青梧緩緩而言,“你愛你兒之心溢于言表,只是你的愛如同層層枷鎖,牢牢鎖住了他。在你眼里,他不能質疑、不能反抗、不能有別的念頭,否則就是大逆不道。”
“你”
青梧呼了一口氣:“你甚至要干涉管束他的下人,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認為是下人從中挑撥。”
“你生怕他踩一點坑走一點彎路,可是人只會在教訓后成長,這坑是必踩的,每一代人都有他自己的坑!”
“所以家主,他是人不是什么物件,他有思維有腦子,你得學會尊重他,讓他自己去理解去感受去成長!”
她一字一句說得義憤填膺,混合著現代的一些詞兒,一時間忽略了這古代保守男是否能聽懂。
唐景銘看起來還真的很迷惑。
他嘴里重復著她說過的話:“自己的坑理解感受說些什么啊”
“所以啊”青梧拉長了語調,“家主你多給唐述白一點空間吧。”
唐景銘頭微微垂著,臉上滿是疑惑、不服與些微的丟人現眼。此時的場景像極了前世被老師教訓的家長。
青梧抱著見好就收的原則,對他行了個禮:“話已至此,家主你自己沉淀消化吧!”
青梧轉過身,緩步往屋里走,唐景銘也并沒有喊住她。
像是愣住了又像是憤怒到失語,也或許兩樣皆有之。畢竟在這偌大的唐家,作為新一代的家主,他地位甚高,向來是說一無二無人反駁的。
青梧沒有回頭看一眼,如果恰巧回頭的話,定能看到他那張神色復雜的臉。
青梧回了自己屋后,就尋了一本架子上的書來翻看這書也是唐述白一早派管事送來的,多是一些民間繪本,倒還有趣。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
唐述白稍有些忐忑地站在門外,那雙眼睛跟小鹿一般,透著亮亮的光。
有一說一,唐述白模樣白凈身姿頎長,若是多長兩年,定是這靈州說得上號的美男子。
“書瑤,你跟我父親說什么了?他看起來怪怪的,竟然沒再吼了。”
青梧沉默了一下:“沒什么呀,就是一點心里話。”
“他剛剛走了對了,還甩下了一句。”唐述白抿了抿嘴唇,“他說你可以暫時留下來。”
唐景銘的話唐述白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的原話分明是:“此女雖說樣貌不錯,可單薄弱質不宜生養,你若是非要留,做個通房即可,還有小心觀察著,此女實在有些古怪,我已經派人去查他們兄妹了。”
唐述白哪里敢說這一類的話啊,在他眼里,書瑤聽后定是會生氣。
就算要留,也得是正兒八經的身份才行。
而且父親竟要去查他們,這多少顯得不信任了。
他的這番心理活動青梧并不知道,她只是緩緩松了口氣:“看來家主還是能聽進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