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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時鏡里，林菲菲的嘴臉被放得一清二楚。
她得意地挑釁，虛偽地拉著楚云生的衣袖，煽風點火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可聞。
眾神看得眉頭緊蹙。
突然，一聲慘叫響起。
是林菲菲。
鬼門破碎后泄露的陰氣對活人陽魂來說是劇毒。
她的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絲絲黑氣纏繞在她身上，抽取著她的生命力。
“救我！云生！救我！”
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再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判官崔玨冷著臉上前一步，手中托著一卷漆黑的卷宗。
“閻王大人，關于此女，臣有要事稟報。”
他展開卷宗，聲音傳遍地府。
“陽世女子林菲菲，八字純陰，命格孤苦，本該在二十歲那年病死榻上。”
“但她機緣巧合下得到邪術，以自身精血為引，竊取了他人氣運命格，強行續命至今。”
閻王眼眸黑沉。
“她竊的是誰的命格？”
判官抬頭，看了一眼崩潰邊緣的楚云生。
“正是楚帥前世真正的青梅，周氏婉兒。”
“周氏婉兒在那一世為救楚帥而死，本是大功德，早已輪回轉世，投生富貴之家，福澤綿長。”
判官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楚云生心上。
“所以，你這百年來心心念念的虧欠，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楚云生渾身劇震，整個人都傻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林菲菲，又看看溯時鏡里自己為她出頭的愚蠢模樣。
他百年來的執念，他傷害我的所有理由，他自以為是的深情，全都是假的。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不是的，云生哥哥，你聽我解釋！”
林菲菲見陰謀敗露，連滾帶爬地想去抱楚云生的大腿。
“滾開！”
楚云生眼底滿是憎惡，一腳將她踢開。
他終于看清，自己為了一個竊取他人人生的騙子，親手毀掉了真心待他的妻子，毀掉了整個地府的安危。
閻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鬧劇，聲音冷冽。
“陽魂入陰，窺探天機，引發三界大亂，罪無可赦。”
“來人！”
“將此女陽魂立刻打回肉身！”
“剝奪其所有竊來之氣運，打散其命格！令萬鬼纏身，日夜侵擾！讓她在陽間受盡驚恐與病痛，陽壽耗盡而亡！”
兩名鬼差上前，架起已經不成形的林菲菲，拖向陽間通道。
她發出絕望的哭嚎，不停咒罵著楚云生的名字。
楚云生充耳不聞，只是失魂落魄地跪在那里。
他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就在此時，我以神魂所化的金色屏障，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
金光變得黯淡，上面出現了更多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