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邁步走進(jìn)了大門。
既來之,則安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倒要看看,這長樂公主的賞花宴,究竟是何等的龍?zhí)痘⒀ǎ?/p>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我這兵來將擋的豪情壯志,在踏入院門的那一刻,就迎來了第一個挑戰(zhàn)。
真是冤家路窄!
我剛繞過一道雕花影壁,就迎面撞上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對我恨之入骨的衛(wèi)羽靈。
她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后還跟著幾個衣著華麗的姑娘,看那架勢,應(yīng)該都是她平日里交好的閨中密友。
衛(wèi)羽靈一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張還算嬌俏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厭惡。
“喲,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我們國公府那位體弱多病的表小姐嗎?”她陰陽怪氣地開了口,故意將體弱多病四個字咬得極重,眼神輕蔑地在我身上上下一掃。
“這種場合,也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來的?別是偷偷溜進(jìn)來的吧?”
她身后的幾個小姐聞言,立刻配合地發(fā)出一陣竊笑聲。
其中一個穿著水紅色衣裙的姑娘,用帕子掩著嘴,好奇地問道:“羽靈,這位是?”
衛(wèi)羽靈抬了抬下巴,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充滿了優(yōu)越感地介紹道:“還能是誰?就是我那個從鄉(xiāng)下來的窮酸親戚,柳瑾萱唄。”
這話說得,好像與我沾上關(guān)系,是多丟人的事一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羽靈表姐說笑了,我既是國公府的親戚,自然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跟著府里的馬車一同前來的。倒是表姐,背后這般非議長輩的客人,恐怕傳出去,會有損國公府的家教吧?”
我故意搬出老夫人來壓她。
果然,衛(wèi)羽靈的臉色變了變。
但她身旁的朋友卻不干了,立刻有人跳出來幫腔:“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xùn)羽靈!”
我正要開口反駁,一個更加尖銳、更加充滿敵意的聲音,卻從不遠(yuǎn)處傳了過來。
“柳瑾萱!”
我循聲望去,只見沈如蘭正提著裙擺,一臉怒容地快步朝我走來。
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像一只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孔雀。
她一上來,就死死地瞪著我,劈頭蓋臉地質(zhì)問道:“衛(wèi)清衡呢?他去哪兒了?”
我被她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給氣笑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慢悠悠地回道:“沈小姐這話問得好生奇怪。小舅舅他自己有腿,他想去哪里,我怎么會知道?”
沈如蘭陰惻惻的看著我,忽然拔高了音量,故意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似的,尖聲叫道:“你不知道?柳瑾萱,你少在這里跟我裝蒜!你就是和衡哥哥同乘一輛馬車來的!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究竟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勾引衡哥哥!你安的什么心思?”
她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地朝我發(fā)射過來。
我最害怕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因?yàn)橹挥姓嬖挷攀亲钅艽掏慈说模?/p>
而不幸的是我真的勾引過他!
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我的手腳冰涼,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強(qiáng)撐著,才沒有讓自己露怯。
我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來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