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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我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氣直沖頭頂,手心里全是冷汗。
幾天后,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都公布了這起駭人血案的最終調查結果。
最終的鑒定報告指出,顧薇在作案時,受到巨大精神刺激,處于急性精神障礙狀態。
因此被司法鑒定機構認定為無刑事責任能力。
法院最終采納了鑒定結果。
她不需要承擔法律上的刑事責任,但被判處終身強制醫療。
她被送進了一家安保級別最高的精神病院。
她的余生,都將在那座固若金湯的白色建筑里度過。
在離開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鬼使神差地,去了一次那家精神病院。
隔著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她。
她穿著寬大的藍白條紋病號服,眼神空洞地坐在角落里。
嘴里依舊在低聲呢喃著那句:“我給爸爸媽媽報仇了我是好女兒”
我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但她好像完全沒看見我。
她目光虛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找到了她的主治醫生。
醫生嘆著氣,一直在對我搖頭,說顧薇的情況過于嚴重。
這是他在臨床上見過最典型的不可逆認知損害。
她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選擇性地遺忘和重構了記憶,已經完全活在了為父母“報仇雪恨”的劇本里。
從醫學角度上講,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恢復正常了。
看著她那副活死人般的模樣,我心中最后一點殘存的恨意,也煙消云散了。
第二天臨行前,我接到了顧薇二叔的電話。
二叔的語氣異常鄭重。
他約我見一面,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必須當面交給我。
是關于我岳父岳母的。
我當即答應了他。
我與二叔在一家安靜的茶館見了面。
二叔還沒有從失去兄嫂的悲傷中完全解脫出來,鬢角添了許多白發。
他面容憔悴地將一份由律師公證過的遺囑,推到了我的面前。
“沈言,這是我大哥和大嫂在半年前,瞞著所有親屬立下的。”
我愣住了。
原來,岳父岳母雖然身在小鎮,但通過平日里和我們的電話交流,早已察覺到了女兒對我的日益冷漠,以及對那個叫陸天的學徒的過分癡迷。
半年前我父親去世,他們趕去吊唁時,發現顧薇作為兒媳婦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更意識到她在婚姻中出了問題。
他們對自己養出這樣的女兒感到無比的羞愧,更對我這個一直以來任勞任怨、孝順他們的女婿,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于是他們抱著最壞的打算,去公證處立下了這份遺囑。
遺囑中清晰地寫明:
若因他們的女兒顧薇品行不端,辜負了家庭與婚姻,最終導致婚姻破裂,則將他們名下全部家產的一半,贈予他們唯一認可的女婿,沈言。
二叔紅著眼眶,聲音哽咽地轉述著岳父將這份遺囑交給他保存時,說過的話:
“我哥說,他們沒教好女兒,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們希望你拿著這筆錢,忘了那個不孝女,下半輩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